他真的好想把她藏起來,只留給他一人看。
只看到了她一眼,沈景鈺眼底掠過一絲悸動。
意識到自己盯得有些久了,沈景鈺如觸電般收回目光,耳根騰地紅了。
人生美事之一,無異于娶到年少心儀之人。
他覺得他的凝凝變得更好看了,如同一尊玉像,叫他不敢直視。
沈景鈺為她拉開紅木椅,目光掃過滿桌精致菜式,說不出來的歡喜:“這些都是你素日愛用的。你這些日子在外定然受苦了。”
阮凝玉卻想起了謝妙云的那句話,面上有些不自然。
沈景鈺心里期待了很久。
可阮凝玉卻一口都沒吃。
她倏然抬眸,目光清凌凌地望向他:“沈景鈺,你要娶我,可曾問過我的意愿?”
沈景鈺給她夾著水晶湯包的手頓了一下,卻繼續夾到她的玉碗里,“這是叫佛樓的招牌,你嘗嘗,若是好吃,給你打包一份回謝府。”
阮凝玉聲音添上了冷硬。
“沈景鈺,你別裝傻。”
沈景鈺緩緩放下銀箸,微笑地迎上她的視線:“圣旨已下,便是定論。”
許是感受到了她的抵觸。
他目光如刃,字字冷冷地道:“凝凝,你究竟是怎么了,自去年夏末起,你便像是換了個人,你眼里再也沒有我,甚至處處跟我撇清關系,凝凝,你到底發生了什么?”
沈景鈺緊緊牽著她的手,不想松開。
阮凝玉的心顫了一下。
她原以為沈景鈺一直以來都是云淡風輕的性子,沒想到他竟會這么的敏銳犀利。
她像被燙了一下,避開他灼人的視線,“世子何必執著于過往?人總是會變的。”
他低笑一聲,“變?一夜之間疏離至此,見我便如遇蛇蝎,這也是尋常的變么?”
阮凝玉不說話了。
他不讓她掙脫開他的手,他咬著牙,臉色發黑,顯然是動了氣,“那一日你和我從長安回來之后,從那之后,你便再未正眼看過我。”
“你是不是在怪我,我沒有保護好你。”
阮凝玉被他的偏執給嚇到了。
“不是這樣的。”
沈景鈺緊盯著她,“那你告訴我,凝凝,是為什么。”
“明明你我之間相逢恨晚,勝似青梅竹馬,自從我們認識之后,我們之間便沒有什么不能分享的,我們能躺在草原上,看天上的星星,說一夜的話。”
他們之間太熟了,親密無間,寸步不離。
她會將她吃過的食物給他吃,他也清楚地記得她小日子是什么時候來。她會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會夸他劍書高超,劍花挽得好,她會用星星眼聽著他一字一句地訴說著小時候。她會在冬天的時候用手給他暖手。
逃到長安的時候,在山洞里的火光之后,她還親了他。
她鼓起勇氣,顫抖著睫毛,充滿了青澀羞澀,這個吻很清甜,沈景鈺耳邊是炸開煙花聲,他記了很久。
可一夜醒來,阮凝玉就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