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春綠和抱玉聽了,卻只是相互看了一眼,一時沒接話。
大公子早把自己將來娶正妻用的私庫,全挪到了阮姑娘這里,這般光景,又怎么可能不奢華呢?
阮凝玉取了幾只自己平日不用的簪子,皆是成色上好的赤金鑲珠款,給了蕓娘戴。
蕓娘接過,忙夸姑娘大方寬厚,因此對她更為忠實。
在她看來,阮凝玉絕不是謝府里的表姑娘,背后定有靠山在給她撐腰。
蕓娘的消息,終究紙包不住火,瞞不住了。
一個月過去,何洛梅不知從哪聽來的消息,說是謝誠寧娶了個小老婆,還將將私房錢給外室保管著。
蘇嬤嬤知道了,便安慰她,說是無中生有的事。
可何洛梅卻漸漸冷靜了下來。她覺得是真的,這半年多來,謝誠寧行跡可疑,可她卻忙于料理后宅事,不曾理會。
更重要的是,她已經很久沒跟謝誠寧通過房了。
為了讓謝誠寧多瞧自己兩眼,她費了不少心思,有時又學著小姑娘的模樣,可每次見面,謝誠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既沒夸過她的裝扮,也沒露出半分在意,那份興致缺缺,像一盆冷水,次次澆滅她肚子里的期待。
聽到風吹草動后,趁著老太太不在府中,何洛梅便帶著幾個婆子風風火火地去榮安堂找那個狐媚子。
很快,便找到了水井旁打水的蕓娘。
眼見蕓娘穿著一煙粉繡錦合歡花長裙,頭邊斜插了只花絲鳳尾簪,當時何洛梅第一回見到她的時候,便見她戴了這只簪子,當時她覺得眼熟,但老太太向來對大丫鬟大方,她便沒放在心上。
如今她瞇眼細細一看,便更覺得眼熟。
她將人押住蕓娘,又命婆子將鳳尾簪取來。
何洛梅拿在手心一看,頓時渾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冷得她手腳冰涼。
這只花絲鳳尾簪,原是上次元宵宮宴上,陛下賞給謝誠寧的物件之一。她當時很喜歡,便央著謝誠寧將這只花絲鳳尾簪給她,謝誠寧當時含糊其辭地答應了,說是過兩人讓人來拿給她,結果便沒有回音了,但因為何洛梅每日處理的家事太多,早就忘了這件小事。
可沒想到,這支御賜的花絲鳳尾簪竟被謝誠寧給了他養在外面的小老婆,戴在了這個賤蹄子的頭上!
何洛梅氣得手都在抖。
她還記得有一次謝誠寧抱著她,原本正溫存著,誰知謝誠寧看著她,突然說了一句,“你的腰怎么這么粗。”
她當時就覺得不對勁。
她的腰絕不算粗,在那群官婦里算身材保持得很好的,謝誠寧過去幾年還總是夸她苗條纖細,而現在她身材跟過往幾年都差不多,一點變化都沒有,她也從不過度飲食,謝誠寧忽然說出這句話,實在讓她覺得莫名其妙。
謝誠寧說完這句話后,便一點心思都沒有了,只親了一下她的紅唇便敷衍了事。
可如今見到蕓娘,瞧著她那纖瘦的身形,蕓娘又比自己年輕了十歲,何洛梅如今一切都能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