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梅腦袋一片空白。
謝易書也不管她聽完了是哪些反應,會不會傷心,最近何洛梅本來就有些可憐,可他一句安慰的話都不曾說出。
不一會兒,何洛梅眼淚便洶涌而出。
最后他喝完了半碗蓮子粥,這才起身離開。
何洛梅在燭火黯淡的室內哭了許久,最后打翻了桌上的燭臺,蠟淚滴落在地上,凝結一片。
夜里下了一場大雨。
這場大雨后,何洛梅一病不起,不知是換季時著了風寒,還是被蕓娘給氣的。
謝誠寧有老太太幫襯著,即使她可以聯合族老不松口,讓蕓娘進不了家門,可這樣一來,她便會背上一個“妒婦”的名聲。
同為女人的官眷太太或許會同情她,可那些男人只會覺得她妒忌心太重,先前她日久年深的賢德也會毀于一旦。
沒辦法,病了幾天,喝了三天的中藥后,何洛梅便松口讓蕓娘抬進府里當姨太太。
上回她覺得書兒太過仁慈,可現在來看,書兒何嘗不是一種冷漠呢,他根本就沒有將半歲大的孩子看在眼底。書兒的話也點醒了她,蕓娘就算進來了又怎么樣了,不過是個賤妾,要給她敬茶,亦能被她隨意打罵,等到謝誠寧新鮮勁過去了,她便尋個機會溺死那個孩子便是,蕓娘既然敢進來,她便要讓她死得凄慘。
何洛梅就這么一連病了小半個月,謝誠寧聽說她身子不適,倒是有來看過她,但每次坐沒一會,便又到蕓娘那里去了,何洛梅只好這么隱忍著。
阮凝玉成功將蕓娘算計進了謝府。
這近來謝府鬧出的風波,很快也送到了江南那邊去。
謝凌離京時,先去了杭州,檢查清丈土地之事,待他回了南京后,便收到了謝府的信。
謝凌閱完之后,便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便著人去查。
阮凝玉這事學乖了,為了安撫他在江南的情緒,會隔三差五地給他修封家書,他見到了,也終于有了念想。
謝凌回到南京已有一月。
他此時站在廊上,身后暴雨如注,觀望著湖面上的茫茫雨絲,園林中有野鳥怪叫一聲。
即使京城的記憶猶如一場舊夢,可是往日耳鬢廝磨的感覺總會在某個安靜的日子浮上心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