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姣姣不好意思的一笑:“俗話說,有小家,才有大家,先顧好小家,才能更好的為了大家嘛。媽你說,要是咱家是吃喝不愁富裕的水平,一個皂角粉配方,化學廠想要咱就給,多大的事是不是?
但咱家明顯不是啊,大哥得娶媳婦吧,二姐得攢嫁妝,老五老六要上學,小七小八比一般孩子長得矮,營養肯定要跟上,就咱家這條件,跟鹽市第一化學廠那樣的龐然大物一比,簡直微不足道!
所以,我打算用這個配方換個工作,不過分吧?”
萬紅霞:“......”
她被口水嗆到,“你說啥?跟人家要工作?”
“咋就叫做‘要’呢,這么難聽,是公平交換!”
許姣姣臉一皺,不贊同的糾正她媽的說辭。
“那也不成啊,咱這不就跟強盜一樣了,趁人之危!”
萬紅霞糾結的在一邊轉圈圈。
許姣姣瞧出她媽其實已經狠狠心動了,但就是過不去心里這關。
她就故意說,“唉,我是這樣想的沒錯,但季主任好像還不太樂意呢,丟臉的是我剛才一著急,在家屬院鄰居們面前已經把大話說出去,媽你說,要是他們知道我供銷社的工作就是個代班的,人化學廠也不要我,我一個還沒嫁人的大姑娘,吹牛不打草稿的,以后咋還有臉混啊!”
“......”萬紅霞也想到了這茬,被一刺激,她脫口而出,“咋不肯要你,它化學廠憑啥要了咱配方不給工作!”
過了會,萬紅霞板著臉從房間里出來,心底其實是虛的。
沒想到老實本分這么多年的她,也有挖社會主義墻角的一天。
她再看旁邊自家表情輕松,胸有成竹的小閨女,心里就納了悶了,她咋就生了這么個臉皮比城墻還厚的!
許姣姣知道自家老母親,讓她跟人撕逼干架她從不慫一個,但做這種‘違背原則’的事,老母親到底面皮薄,所以她就不為難她了。
許姣姣徑直走到季主任面前,對上對方急切詢問的眼神,她抿著唇為難的搖了搖頭。
季主任一個站起身,焦急的問:“小許同志你這搖頭是個啥意思,還有萬主任,你們到底是咋想的,這個皂角粉對你們家來說就是個洗衣服的作用,但要是給我們化學廠研究,到時候造福的可是咱花國千千萬萬個家庭!”
許姣姣翻了個白眼,大道理誰不會說啊,您巴拉巴拉一通倒是給點好處啊。
真是,非逼她耍心眼子!
她嘆了口氣,把季主任拉到一邊。
季主任不明所以的回頭看萬紅霞,萬紅霞還是板著臉的模樣,像是不愿搭理他。
把人拉到墻角,許姣姣愁眉苦臉的,小聲跟他說,“季主任,道理咱都懂,我也這么勸我媽來著,可我媽不同意啊,剛才我說您是請我去化學廠工作,我媽才讓您進我家,要是叫她早知道您是肖想我們家祖傳的皂角粉配方,我媽早把你打出去了。”
季主任:“......不至于吧?”
許姣姣一副你不懂的表情,“這配方是我姥的姥傳給我姥,我姥又傳給我媽當嫁妝的,這么多年我媽一直寶貝著,你也看見了我家條件,我媽要真愿意給出配方,您以為還能輪得到您今天上門來說和?
滬市的,海市的化學廠都有上門的,人家又是給錢票又是給工作我媽都不同意,這配方就是她的一份念想,說啥都不可能給出去的!”
季主任呆住,他仿佛覺著天都塌了。
滬市化學廠,海市化學廠開出那么好的條件都沒能把小許同志她媽說服,這、這,他立馬慌了。
他顫抖著聲音:“這咋辦啊,我可是已經在領導面前夸下海口一定研究出一款去污能力特別強又能留香的洗衣粉,廠里還打算帶著這款新品出口外國了啊!”
真要拿不到配方,他這個立項研究的人,可就成廠里罪人了!
許姣姣瞇起眼,心想你丫還真是不客氣,也就是配方不是她的,真要是她的,能被這種不問自取的行為氣死。
季主任臉色變了又變,最后他眼一閉,牙一咬。
“工作!我拿工作跟你們換!”
說完他目光灼灼的看向許姣姣。
誰知許姣姣猶豫的搖搖頭,“不成啊,我媽就是個實心眼子,化學廠的車間工人跟我哥在鞋廠扛大包也差不多,我媽看不上的。”
化學廠車間工人的工作還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