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陳述這件事的時候,語氣平靜,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但沈寒時聽了后,目光卻多了幾分冷意。
他拿起紫毫筆,開始記錄。
與此同時。
玉姣已經繼續說了下去:“那趙雄,明知道本宮有……”
玉姣說到這,看向沈寒時。
之前她說起話謊話來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眨,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面前為官清正的沈寒時,玉姣就有一種,因為欺騙了沈寒時,自殘形愧的感覺。
沈寒時手上的筆墨微微一頓,已經順著玉姣的話說了下去:“趙雄明知道娘娘有身孕,卻故意對娘娘動手,致娘娘受傷,以此謀害龍嗣。”
“是這樣嗎?”沈寒時問。
玉姣抿了抿唇,很是心虛的點頭。
沈寒時便道:“趙雄說,自己未曾傷到娘娘,娘娘可否……給臣看看娘娘手上的傷?”
玉姣聽到這頓時就緊張起來了。
這傷,是她自己傷的。
當初屋內除卻她、以及昏迷的春枝秋蘅之外,便只有趙雄了。
本是她想怎么說就怎么說的。
可沈寒時最開始的時候在大理寺任職,后來又在刑部……沈寒時定然見識過不少案件以及卷宗。
以沈寒時的聰慧,定能看出來,她這傷是自己傷的!
沈寒時走到玉姣的跟前,玉姣抿了抿唇,遲疑了一下,還是包好的傷口解開。
她像是一個做錯的事情的孩子一樣,低著頭,不敢去看沈寒時。
沈寒時將目光,落在那傷口上,又看了看面前低頭的玉姣,雙手微微握拳。
她竟然用自傷這種辦法,來保護自己!
若是還有別的辦法,誰愿意這樣做?
沈寒時將目光收回,又走回去,平靜地寫了什么。
良久。
沈寒時將寫好的紙張,遞給身旁的徐昭。
徐昭捧著那張紙,到了玉姣的跟前:“娘娘,您看一下,可有問題?”
徐昭心疼玉姣的手受傷,直接將那張紙,在玉姣的面前展開。
那上面,是雋如孤竹一樣的字體,挺拔又帶著幾分不折的風骨。
只見沈寒時,寫道:“趙雄欲取娘娘性命,以利器欲刺娘娘命脈,娘娘抬手阻擋,致娘娘左手重傷,受驚損傷龍嗣……”
玉姣看到上面的記載,抬頭看向沈寒時。
沈寒時依舊是一身灰衣,平靜的坐在那,仿若剛才的記載,并非他所寫一樣。
“沈……大人……”玉姣最終忍不住地開口了。
沈寒時這才看向玉姣問道:“娘娘對沈某的記載,可有異議?”
玉姣道:“沒……沒有,只是沈大人為何……”
玉姣不知道該怎么問。
她能明顯感覺到,沈寒時對自己的包庇,以及對那趙雄的憎惡。
沈寒時看向玉姣,聲音如竹葉碎語:“臣說過,娘娘可以永遠相信臣。”
玉姣抿了抿唇,她何嘗不相信沈寒時?之前沈寒時便說過,若是遇到為難的事情,可以去尋他!
可她從始至終,都沒想過去利用沈寒時一絲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