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的軒兒越發長大,她就覺得越發對不起軒兒。
軒兒才該是忠勇伯爵府唯一的繼承人。
所以,她才動了除掉他子嗣的念頭。
只是這念頭一動,就走上了不歸路。
蕭寧遠看著面前,幾乎要斷氣的蕭老夫人,神色復雜。
他今日之所以來這見蕭老夫人最后一面,也是想和這段,不該存在的“母子”之情,做個最后的了斷。
他知道蕭老夫人對自己做了什么的時候。
他恨,他怨。
可他是真的,將蕭老夫人,當成母親那么多年。
小的時候除卻父母回京述職,他不經常見到父母,但母親每次回來,他都是盼著的。
尤其是母親送來了,從邊關帶回來的東西,他便格外欣喜。
再后來,戍邊的日子雖然苦。
可他想到,日日能見到母親,便欣然前往陵城。
如今種種往事,不斷的在蕭寧遠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來。
他心中的恨意,好似變成了一種苦澀。
蕭寧遠最終開口了:“過去的事情,便不要提了,這些對孤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說到這,蕭寧遠看著蕭老夫人說道:“不管怎么樣,蕭家都是因為對父皇盡了忠義。”
“所以你放心,我會善待他們的。”蕭寧遠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看身旁的蕭寧軒,還有蕭婉。
蕭老夫人聽到這,神色難過的看著蕭寧遠:“所以,你還是不愿意原諒我對嗎?”
蕭寧遠看著蕭老夫人說道:“我沒有原諒你的資格。”
他若是這樣原諒了蕭老夫人。
那把這么多年,他失去的那些孩子當成什么了?
薛玉容不曾有孕,落得這般下場是自作自受。
可昔日玉姣肚子之中的孩子,孟音音肚子之中的孩子……都是他曾經期盼過,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蕭寧遠看著蕭老夫人說道:“不過你也放心,我不再會因為這些事情,遷怒其他人了。”
昔日,他的確因為這件事,遷怒蕭婉、遷怒蕭寧軒。
可如今想想。
到也沒什么必要。
只要這兩個人,以后能安分守己,他可以保證這兩個人富貴一輩子。
蕭老夫人聽到這,便虛弱的點了點頭。
蕭寧遠轉身,準備往外走去。
蕭婉站在一旁,低低垂淚:“兄長……我可以這樣喊你吧?”
蕭寧遠立在那,沒有說話。
蕭婉繼續道:“母親這情況,你也瞧見了,她過不了今夜了。”
“兄長,你能否……留上一會兒?”蕭婉看著蕭寧遠,怯怯地開口了。
蕭寧遠看著面前的蕭婉,微微蹙眉,很想拒絕。
但蕭婉開口道:“若父親在世,定會……陪著我的。”
一句父親。
讓蕭寧遠的腳步微微一頓。
他開口吩咐了藏冬一句:“回去,給宮中傳個消息,便說……孤今日先不回去了。”
只此一次。
就當他還了蕭家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