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決定勝負的因素很多。
有些時候,是將領的指揮技巧,有些時候,是謀士的奇謀詭計,有些時候,取決于雙方的武器裝備。
可以說,不管是哪一項,都可在戰爭中取得絕對的勝負手。
問題是,有些時候,當不具備這里面任何一條之時。
戰爭最底層的邏輯,就是兵卒強悍程度,兵卒的士氣高低。”
唐安城,神武院內。
院長蕭千溯對一眾學生大聲講道。
環顧四周他沉聲道:“所以,訓練兵卒,便是戰爭之前的無形爭斗!
而欲養兵之勇,主將,當以仁、寬、厚為主,結合嚴明軍紀,方可得軍之心!
爾等將來為帥,為將,一定要將這些牢記!萬不可苛待兵卒。”
一眾年輕人看著蕭千溯,突然有人開口道:“蕭院長,如今前線多處受挫!那是為何?不知院長可否為我等分析一番?”
眼下大乾百姓官員,所有人都在關心前線戰事。
問出這個問題,并不奇怪。
蕭千溯看了那人一眼。
輕聲道:“我亦未曾親臨前線,如何知曉前線戰況?
戰陣之道,千變萬化,或為地利,或為人謀,再或者是雙方軍卒實力有所差距,到底如何,除了親眼去開,親自去感知,否則決不能知曉!
今日給你們講解的軍卒訓練之法,爾等都記住了嗎?
切記一點,這訓練之法,不是一成不變的,要根據兵卒質量,實力,進行變動!”
說罷,蕭千溯轉身離開。
只留下一堂學生。
走出學堂,蕭千溯目光略有暗淡。
如今大乾內亂,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回到主閣。
便看到長老陳全生已經將棋盤和茶葉準備好。
見他臉色陰郁,陳全生打趣道:“怎么?讓學生問起前線戰事了?”
“哼!”蕭千溯冷聲道:“你倒是知道。”
“我當然知道,如今戰事,天下矚目,甚至直至此時,許多人心中,依舊搖擺不定,如何能不關切?”
陳全生嘆息道:“只是咱們身份不同,對于這些事情,不可多談!”
他說的是實話,他們身在唐安,這些學生又都是朝廷天驕少年。
自然不可能隨意說出一些有傾向的話。
很多時候,都是避而不談,或者岔開話題。
蕭千溯坐到他對面,拿出戰報。
每次前線戰報,兵部都會抄錄,神武院高層、葉祀那里,都會各有一份。
目光掃過,蕭千溯皺眉道:“糧草被截,不算大事,但是對前線兵馬,必有影響,我若是猜的不錯,以秦開山的秉性,應當是要出城迎戰了。畢竟被動挨打,只是消耗,可打不贏戰事!”
陳全生輕聲道:“那你覺得,野外對戰,誰可勝之?”
“不好說!”
蕭千溯輕聲道:“白烈其人,有些本事,從雙方將領層面,朝廷將領質量也應該是完全碾壓涼州將領的,涼州兵馬,底蘊終究還是太薄弱了一些!”
說到這里,蕭千溯眼中閃過懷念!
“只是....”
“只是什么?”
眼看陳全生追問,蕭千溯略有猶豫,卻還是說出了心中所想!
“只是武王殿下,得萬民之心!我若是猜的不錯,兵卒悍勇程度,必然要更強!
所謂厚恩養死士,武王在涼州所為,我亦有所耳聞。
那些涼州百姓,生活大為改善,其對武王相隨之心,怕是會使他們毫無畏懼,這種兵卒,是最可怕的!
相較而言,朝廷兵卒,怕是要弱上許多。”
陳全生默然片刻。
“蕭兄希望誰能贏下這場戰事?”
面對這個問題,蕭千溯沒有再回答。
只是隨手執棋子而落。
戰場之上。
陸北已然渾身浴血。
他不知道自己殺了幾個人。
但是雙方已經陷入了絞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