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不是說復仇嗎?你說和妮卡做了交易——”
“嘿嘿嘿,別緊張,伙計。”
維羅妮卡抬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冷靜點,隨即臉上再次露出了熟悉的怪異微笑,嘴角向上咧開幾乎到眼角,上半張臉卻平靜的仿佛拼接上的。
“想看看有意思的東西嗎?”說完,她就按住下意識想拔腿逃跑的喬希,左手死死扣在他的肩上。
一瞬間,喬希的眼前變了景色。
他的呼吸停滯。
這個客廳與他們家的格局相似,墻紙如同腐爛的皮膚般卷曲剝落,露出下面發霉的墻體。
目光所及的每一寸表面都覆蓋著厚厚的灰燼,仿佛這里已經被時間遺忘了數十年。
墻上哈德森微笑著摟著不同的孩子的照片已經說明了這里是哪里————哈德森曾經的家,那個囚禁男孩的房子。
那棟房子一直沒人居住,卻也不應該這么破敗,喬希路過時曾好奇的瞥過好幾眼。
窗外本應是正午陽光,卻漆黑一片。
透過窗戶看向熟悉的街道,空蕩的街道上滿是遭遇地震后的裂縫,對面房屋的窗戶邊有什么東西在陰影里蠕動。肩上的手突然收緊,喬希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屏住呼吸太久。
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這個時候只有羅西才能給自己帶來安全感。
“別害怕,伙計,這里不會吃了你。”
耳邊是維羅妮卡的調笑,還有他的運動鞋踩進一灘粘稠物時發出令人作嘔的水聲。
粉白色的黏液在昏暗光線下泛著詭異的珍珠光澤,散發出甜得發膩的草莓香氣——就像兒童牙膏那種刻意的人工甜味。
這些黏液形成一條清晰的軌跡,每隔幾步就有一灘,像某種巨大蛞蝓留下的痕跡。
這條“路線標志”一直延續到地下室,喬希的每一步都讓老舊的木板發出垂死般的呻吟,幾乎和地下室傳出來的聲音交雜在一起,猶如是一場詭異的交響樂。
那聲音起初像是隔著水傳來的嗚咽,漸漸變成液體沸騰般的咕嚕聲。
喬希的視線順著黏液痕跡移動,直到……
那團人形物質像融化的蠟像般在地板上蠕動。
粉白色的肉體不斷溶解又重組,表面鼓起一個個氣泡又破裂,每次破裂都噴出一股更濃烈的草莓腐香。
突然,一只手臂猛地伸出黏液,腐爛的皮膚像手套般從指骨滑落,露出下面粉紅色的肌肉組織。
掌心那只眼球突然轉動,灰白的虹膜鎖定喬希,猛地顫抖放大又縮小
"上……帝救……
黏液突然劇烈翻涌,一張扭曲的人臉浮現在表面。
哈德森的半張臉還在溶解,嘴唇不見蹤影,露出牙齦上蠕動的白色蛆蟲。他的聲帶像泡發的海綿,每個詞都帶著液體晃動的顫音
“喬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