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道開辟三州氣運只是底線,想要真正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缺口將會比想象中的還要大。天下文人為求更上一步,必會全力爭奪開疆拓土之權。而殿下就會是他們,心目中最佳人選。”
“只是有這些還不夠,僅僅三州之地,如何能稱得上河北道?。若殿下有心,學生不才,愿獻上水云宗疆域。只是不知殿下,可敢奮力一搏。”
手指微微顫抖,姬聰的心久久難以平復。
劉青之才世所罕見,就如三國演義中的臥龍諸葛亮一般。水云宗再不濟也是二流宗派,其麾下疆域何止數十州。假若真能據為己有,河北道將會名至實歸。
“三州以盡歸水云宗,聰何德何能吞其疆域?。難道僅僅依靠云州?且不說能不能節制云州,就算能,以區區一州之地如何敵得過水云十萬精銳以及數百萬其附屬門人弟子。”
“殿下認為,何為節制?。”
“朝廷自有法度,授予聰節制云州之權,自然能調動云州兵馬、錢糧。聽先生之意,難道對節制,還有其它看法不成。”
“名義上的節制不是節制,沒有心腹,沒有班底,沒有可用之人。莫說一道之地,就是一州之地也無法調動一兵一卒。這便是所謂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換而言之云州能不能成為殿下助力,不在陛下而在云州巡撫。”
姬聰甚至能想到當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中的震撼以及恐懼。他說出權利的本質,當一個人威望達到巔峰。很容易就會形成,朝廷無法號令的局面。
“呂威上任以來小心謹慎,最開始連政令都無法出巡撫衙門。韜光養晦,培植親信引為羽翼,這才有誅林氏邪神的壯舉。”
“殿下雖然身份尊貴,卻也要分清現實。有些事情,往往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
看著上面的地圖,姬聰恍惚有種回到半個月前的感覺:“以先生之見,聰應該如何是好。假若沒有云州助力,在三州盡失的情況下,莫說光復河北道,就連自身性命恐怕也難保。”
“聽聞呂貴妃膝下無兒無女,殿下為何不過去拜見?假若您成為其子,那么呂氏豈不是能成為羽翼?彼時云州巡撫,又如何不會出死力。”
認母?。
簡短的兩個字,讓姬聰內心浮現出無盡波瀾。把眼前看似不可能的絕境,徹底變了個樣子。只是此事重大,并非自己一人就能決斷的。
而且心中也有隱憂:“呂貴妃會同意嗎?。”
“只要殿下有此意,呂貴妃斷然不會拒絕。”
“為何?。”
“母以子貴,現如今呂貴妃無后,呂氏一族如何能心安?待陛下歸天,試問呂氏富貴是否還能長久?。此時之貴妃,又會面臨何等局面?。”
姬聰依稀記得,劉青眼中閃爍著光芒,他的話振聾發聵:“殿下和呂貴妃合則兩利,分則兩傷。今認貴妃為母,此生視呂氏為母族,又有何不可。”
“先生大才,聰受教了。”
目光從地圖上收回,姬聰心情有些復雜。無母是這一生中最大的軟肋,想不到在先生的眼中卻成了優勢。至于得到云州相助,他如何運籌帷幄鯨吞水云宗卻不得而知。
“大喜啊殿下——”
“剛剛傳來消息,杜先生入皇宮,陛下已經下旨設立河北道節制安、元、豐三州。并且冊封殿下,總督河北道軍政大權。成為本朝第一位以皇子之尊,坐鎮一道之地的封疆大吏。”
宦官急匆匆跑來,頗有點咸魚翻身的感覺。誰能想到本以為自己和主子會在囚禁中度過一生,卻不想時來運轉,瞬間走上巔峰。
“準備下,孤要入宮。”
“諾。”
宦官愣了下,感覺有點莫名其妙。既然冊封的旨意下來,殿下為什么不老老實實待著?難道想面見陛下,父子之間單獨談談,不方便和外人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