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殘魂不停掙扎,棺材底部卻好像有雙看不到的手在用力向下拉他,我口中快速念著咒語,甚至把武王鞭伸進去,想把他拉上來。
武王鞭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手上的觸感瞬間變得冰冷,我身子一歪,就要掉進棺材里,好在一雙手按住我的肩膀,沒讓我真的掉下去。
只是……
“姑奶奶,你按我傷口上了!”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傷口的苦痛差點讓我松了手,那白色身形正纏在武王鞭上,我強忍著往上拉,棺材底部明明就在眼前,卻又像個深不見底的黑淵。
我承認我飄了,以為對付了黑白太歲傍上了胡嫣然,啥活都敢接了。
沒記錯的話胡嫣然跟黃天賜說過,這是鎮煞棺,棺材里的三個玩意大概率不是被鎮的煞,而是用來鎮煞的。
所以現在那三個東西被滅了,原本鎮著的東西有可能隨時都出來,把我們捏死!
我就是有這種感覺,被鎮的東西很厲害,哪怕胡嫣然這種活了幾百年的皮尸也不是對手。
見我蹲在棺材上始終不下來,村長跟那個三嬸兒也過來幫忙,三嬸兒雖然是女人,可力氣比風燭殘年的村長大多了。
我感覺又來了力氣,用力往上拉那道白影。
“黃茍跟我來!我帶你回家!”
白影雖然沒放棄繞住武王鞭,可顏色越來越淡,已經近發透明,馬上就要消散,我咬牙大喊著,握著那塊石頭的手伸進去,白影立刻順著武王鞭上來附在石頭上。
下面的力突然一松,我一下子仰面摔下棺材,好在三嬸兒接住了我。
“快!快回黃茍家!”
我顧不上身上的疼痛,緊緊握住石頭往黃茍家里跑,突然感覺脖領子一緊,雙腳離開地面,胡嫣然一邊帶著我飛,一邊撕下一塊紅肉塞進我嘴里。
肩膀的傷用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重新長出血肉,微微有些發癢。
不愧也是太歲家的,這是不是相當于能醫死人肉白骨了?
只可惜她救不了巧兒姐。
只是眨眼間,我落在黃茍家院子里,還沒等站穩,屋里傳來壓抑的哭聲。
我心一涼,難不成來晚了一步?
“愣著干啥?趕緊進去!”
胡嫣然推了我一把,我撞進門里,把黃秀嚇了一跳。
她雙眼已經哭的紅腫,見是我回來,也沒說話,轉身又進了里屋。
我跟著進去,黃茍的身體還嚴嚴實實的裹在被子里,只是已經不抖動了。
伸手在他鼻子下探了探,氣息十分微弱,眼看著就要斷掉。
我趕緊把石頭放在他枕頭旁,讓黃秀拿筆在黃茍腳底畫兩個十字,將黃茍扶坐起來,伸手按住黃茍頭頂: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太星在此,魂歸身旁!”
隨著我一遍遍念咒,石頭上附著的白影漸漸脫離出來,緩慢的往黃茍的身體里融,正當我以為黃茍的魂魄要落回去時,一聲雞叫突兀的響起。
嘹亮的打鳴聲貫穿黑夜,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天亮了。
黃茍的魂魄在即將融入身體的時候,被雞叫驚到,瞬間又離開了肉體四處亂竄,直到慢慢消散。
坐起來的黃茍倒了下去,口中吐出一口腥臭的黑血。
“哥?哥——”
我呆呆的看著斷了氣的黃茍,明明就差一步,怎么會這樣?
雞為什么會叫?
我們來時,村里的狗嘴上都貼著膠布,就連剛才黃秀的哭聲都十分壓抑,為什么雞會打鳴?
黃秀撲在黃茍的尸體上放聲大哭,我心里冰涼一片,不知道這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讓雞打鳴!
正常來說,知道三個鬼物被滅的只有我跟黃天賜胡嫣然,還有村長跟三嬸兒。
讓雞打鳴的,不是村長就是三嬸兒!
“我找他們去!”
跑出黃秀家,我只覺得胸口有一股氣憋的我難受,胡嫣然這次沒帶我飛,而是不緊不慢的跟在我后面,手里把玩著蝴蝶發卡。
黃天賜壓根就沒跟回來,他怕鎮煞棺被毀,有東西出來作亂。
“停下!”
我心里正猜測做壞事的到底是村長還是三嬸兒,胡嫣然突然拉住我,不讓我往前走。
我抬頭,前面正是村委會,只是村委會上空一大團黑云壓頂,離老遠我都感覺到里面的煞氣沖天。
“是鎮煞棺鎮的邪祟!姑奶奶,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我突然后悔昨晚的沖動,明知道那是鎮煞棺,卻還要跟三個鬼物斗,結果鎮煞棺毀了,黃茍的命也沒救回來。
“你沒錯,不滅那三個鬼,它們也會害人,你當偷了繡花鞋的都是怎么死的?
再說,滅它們的好像是老娘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