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并沒有走遠,而是走出胡同在一棵枯樹下蹲著。
程隊點燃支煙,讓我別往心里去。
我倒是無所謂,有我姑奶奶跟天賜爺爺在,那瘋女人就遭罪去吧。
程隊左一根右一根抽著煙,等我們腳下堆了十多個煙頭,我看著一個大美女跟只又黑又丑的黃皮子從胡同里走了出來。
大美女淡定的摳著指甲,黃皮子仰著頭傲嬌的不行。
“小子!你姑奶奶幫你教訓那死老娘們了!”
我以為他們多少在老板娘家能看出點什么,沒想到他倆單純給我報仇去了。
“萬生,這是誰啊?剛才我怎么沒看到她?”
程隊手里的煙頭吧嗒掉到地上,緩慢的站起身,眼睛黏在胡嫣然身上,冒出粉紅色泡泡。
我趕緊撿起他剛掉的煙頭往他手背上一戳,把那些粉色泡泡通通戳破。
“這是我姑奶奶,不是人,是皮尸,你知道啥是皮尸不?老嚇人了!你快別看了!”
我扯著程隊衣袖小聲叮囑他,程隊對這方面深信不疑,當即不敢再看胡嫣然。
“去看看尸體。”
胡嫣然直接拉開程隊車的副駕駛,一屁股坐了上去,黃天賜立刻跟在她后面,坐在她身后的位置,我只能坐程隊身后,往回開的時候,我感覺車一直在畫s線。
“程哥,你怎么了?”
“沒沒沒……沒事。”
程隊目不斜視,額頭上起了一層汗,聲音里透著緊張。
“你別聽這小子放屁!老娘不嚇人,更不吃人,老娘溫柔著呢!”
胡嫣然可能是想活躍一下氣氛,只是她一開口,程隊差點杵到路邊的樹上去。
“完犢子玩意!”
胡嫣然被聳的撞在工作臺,身上紅光一現,她整個人就不見了,我感覺車里氣壓瞬間恢復正常,程隊長長出了一口氣:
“太嚇人了!”
……
看到死者尸體的時候,我只覺得奇怪,這人面色比紙都白,五官很淺,準確的說,他躺在那里就像一個紙人。
黃天賜在他腦袋頂上看了半天也不說話,把我急的不行。
程隊倒是不急,也可能不敢急,胡嫣然就站在他身邊,是不是側頭對他溫柔一笑,我看到程隊垂下去的手都在顫抖。
“來活了么這不?這人本來不該死的,可他被人借了命!”
借命?
程隊顧不上害怕,眼神都亮了:
“我就知道這事兒不簡單!那么多人喝了符紙水,怎么就他死了?原來有人暗中害人!”
“程哥,我覺得作為一個警察,你首先應該相信科學。”
程隊收斂了情緒,拉著我又把我牌車里:
“走!找他老婆去!”
老板娘見到我們去而復返,也不罵了,主要是她想罵也罵不出來,那張嘴像被人用鞋底子抽過一樣,腫成了臘腸。
身上衣服也破破爛爛,瘋頭炸腦雙目失神。
“姑奶奶真牛逼!”
“萬生,這是你姑奶奶干的?”
我點點頭,他又開始發抖了。
“劉大姐,我們這次回來,是想問你一下……萬生,咱們問什么?”
我有些無奈,程隊跟我是不是顛倒了?
“老板娘,你家男人是被人借了壽命,我想問問你,最近你家里有沒有發生什么特殊的事?”
老板娘依舊神情呆滯,主打一個不看我,不回我。
之前程隊調查過,她買符紙時我也在場,她說的是給自己家老太爺治病,也就是她老公公,可為什么被她老公喝了,她只說剛沖完水,她老公從外面回來說口渴端起來就給喝了。
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的死,跟老板娘有關系,并且心里有個大膽的猜想。
她家生病的是老公公,她為了給老公公買符三千塊錢眼睛都不眨,會不會她老公的命被她老公公借去了?
至于為什么讓她老公公借去,難不成她跟她老公公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從經歷了陳光宗跟羊,王杰跟狗,我遇到事兒難免會往歪了想。
更何況她這個情況還不算太歪。
“你裝傻沒用,別以為用了陰招這事兒就沒地方查,人間有人間的律法,陰間有陰間的法則,你欠了新債,活著不得好活,死了更不得好死。”
老板娘目光終于有了變化,她愣愣的瞅瞅我,我能感覺到程隊也在打量我,轉頭看他,他認真的開口道:
“萬生,你成長了!”
我……
“程哥,既然她不說,你進去問問那老頭,他一個重病之人還好好活著,他兒子一個健康人竟然猝死,說不定是他倆合伙害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