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哥,有話好好說。”
既然他得管黃天賜叫聲爺爺,我也不跟他客套,倒是柳風,似乎沒想到我們這么不要臉,氣的額頭都暴起青筋。
這脾氣,跟他的長相嚴重不符。
“哼!你們擺了我一道,不打算給我個說法?”
“哎?你這么說話我可不樂意了!那個誰,你叫啥?你承不承認人是你綁的?是我!我替你認了罪!你們還來要說法?”
那男人沒想到我直接手指著他質問,一時間不知道怎么開口。
“誰用你們多管閑事?我們本來就沒想讓那兩個畜生活著離開!”
柳劍一副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表情,我火氣噌噌的往上冒。
“不是大哥你說話呢?你把人弄死了不用挨雷劈啊?人家胡嬌嬌都找上你了!那是胡天清玄孫,不把你劈的外焦里嫩算你皮厚!
再說了,對于他們來說,死未免太輕松了,他們偽造精神證明,以前干的事兒被重審,少不了挨搶子兒!讓他們明明白白的等死不好嗎?
為啥你非得沾上人命?”
柳風被我懟的無言以對,表情慢慢緩和了不少。
“你頂嘴你咋沒事兒?”
“我精神病啊!”
到最后,柳風收起孤傲的態度,對著我跟黃天賜恭恭敬敬作了個揖。
交談中,我才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
張陽。
今年28歲,身世也比較坎坷。
他爸也是有錢人,只是他媽的身份不太光彩。
原本他媽想借著他上位,卻沒能如愿,一氣之下將張陽拋棄,自己出了國,從此再也沒有音訊。
張陽撿過垃圾,跟野狗搶食,活的異常艱難,好在十八歲那年,他爸的大兒子得了癌癥,他爸想死了他,想認他回家。
張陽不愿意,自己住在離市區不遠的村子。
因為童年那些經歷,張陽防備心很重,人也孤僻,雖然住在村里,卻從不與任何人說話。
只有一個人不害怕他。
是那個孤苦伶仃的老太太養的小孫子。
他只知道那孩子叫陽陽,總是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叫他陽陽哥哥。
“他總說,讓我叫他小陽陽,我是大陽陽。”
張陽并不喜歡小孩子,哪怕陽陽很聽話很有禮貌,他依舊冷冰冰,以為時間久了小屁孩自己就不理他了。
可哪怕他一直拒人千里之外,小陽陽看到他依舊甜甜的叫陽陽哥哥。
小陽陽會把手里的饃饃送給張陽吃,那時候他并不知道,那孩子出生就有很嚴重的病,是被親生父母拋棄的。
老太太無兒無女,把孩子撿回來,靠撿垃圾賣廢品養活孩子,后來又到學校門口去擺攤,賣些手工做的小玩意。
“有一天我家老頭子叫人把我接走,說帶我去北京旅游,我鬼迷心竅跟著去了,小陽陽就是這個時候出了事。
我在北京玩了七天。
回家時,窗臺上放著個風干的饃饃。
我知道是陽陽送來的,他經常送東西給我,我不在家他就放在窗臺上。
我從北京帶了不少點心,我想著別欠那小鬼的人情,可我提著東西去他家時,發現房門開著,當時剛好有鄰居路過,看到我愣了一下。問我為什么在這里站著。
我說我找小陽陽,那鄰居怪異的看著我,看得我心里突然有些發毛。
他說陽陽死了,他奶奶也死了!”
張陽聲音哽咽,捂著臉發出痛苦壓抑的哭聲。
“他說……說陽陽跟他奶奶死的很慘,尸體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我原以為那三個畜生會被判死刑!可那鄰居告訴我,他們年齡很小,還有精神病!”
張陽突然就不想活了,他想親手弄死那三個禽獸,可其中兩個一個是高官之子,一個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哪怕他想跟他們同歸于盡,也始終找不到機會。
他放下了心里對父親的怨恨,回了張家,想利用張家的勢力給小陽陽報仇。
那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冰冷的心早就被那個小小的身影融化,可老天太過殘忍,帶走了他生命里唯一的救贖。
張陽在張家也沒待幾天,他爸心梗突然去世,原配直接將他趕了出來,張陽心灰意冷離開了吉省,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受傷的柳風。
救了柳風后,張陽跟著柳風在山中修行,心里卻始終沒有放下對三人的恨。
柳風用了十年時間恢復,張陽立刻帶他回來報仇。
“小陽陽這輩子這么苦,下輩子一定會享福的,如今三人都遭了報應,你也要向前看。”
張陽沉默片刻,說以后會跟柳風回山里,再也不問世事。
他無親無故,這樣也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