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執意在家守著孫女的尸體。
“再說了,我在家,要真有東西上門,還能拖它幾分鐘。”
經歷昨晚鬼敲門,老太太活了這么大年紀,也知道自己家攤上事兒了,干脆把家里剩的油全都倒進鍋里。
“等你們走了,我就燒油,不管來的啥玩意,我都讓它扔在這!”
老太太目光透露著堅定,一瞬間佝僂的形象高大起來。
我們無法說服一個抱著必死決心的人,只能期盼符紙能幫老太太擋住一劫。
小曲把自己身上的符紙也都送給了老太太:
“王奶奶,我大哥的符紙可厲害了,你都拿著,你要好好的,不然王爺爺就太可憐了。”
小孩子本能的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老太太顫抖的接過符紙,轉過去抹了把眼淚。
“這事兒,咱們想報官怕是行不通。”
畢竟村長還有個大官兒子,想把事兒壓下來易如反掌,搞不好都要把我跟黃天賜壓死。
不過他爹把自己女兒一家逼死,這么喪盡天良的事兒都能干出來,能生出什么好兒子?
什么事只要做過就有痕跡,我得去村長家拿到村長跟他兒子的犯罪證據,把證據帶到省里。
好不容易盼到太陽下山,家家戶戶依舊緊閉房門,我在房頂往四周看,有幾戶人家家里點起了臘。
六點半左右,天已經完全黑了。
村里人大概都吃完了飯,煙囪不再冒煙,蠟燭也都熄滅,我跟黃天賜也開始行動。
王德志也不怕死,讓我們先把他送過去,他在那看堆。
送完紙錢,我揣了一把香,拉著小曲趕到亂葬崗旁。
老太太十分細心,把黃天賜的牌位藏在炕上的柜子里,說會保證家里香火不斷。
在亂葬崗旁等到十點多,里面陰氣正盛,我往前走了幾步,身上沉重感襲來,雙腿又像被人抱住,我趕緊拿出香根撒在四周,腿微微能抬起一點。
看來還是撒的不夠。
我又揚了兩包香根,這才走出去幾步,只是越靠近墳軟圈邊緣,我胸口越悶,黃天賜也不好受,看了眼時間,跟王德志約定燒紙的時間還差兩分鐘。
拖著沉重的雙腿,我在原地站住,只等那邊點火。
身體突然劃過一絲暖流,身上的束縛幾乎瞬間消失,黃天賜大喝一聲帶著我往前沖,眼前大片黑霧遮住我的視線,再睜眼,人已經在亂葬崗里。
亂葬崗外火光沖天,將頭頂的黑霧都染上了紅色。
亂葬崗里鬼哭狼嚎,幾縷黑煙一直圍著我,我盡量無視它們,環顧著亂葬崗里的環境。
腳邊都是斷裂的石碑,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一截森森白骨。
我蹲下身子,扒拉掉腳下斷杯上的黑土,上面赫然寫著王德志的生辰八字跟死期。
“不過障眼法而已!”
我要破手指點在石碑上,上面名字立刻變成另外一個人:
曹慧娟。
下面一行數字是死亡日期。
除此之外墓碑上再也沒有別的字。
看名字,腳下埋的應該是個女人,我小心的挪了挪腳,怕惹到下面的女同志。
紙錢按照黃天賜交待的,分成三大堆,一次點燃一堆,快燒干凈就點下一堆。
恐怕支撐不到天亮,黃天賜試圖跟亂葬崗里的東西溝通,突然間四周黑色地面升起無數道黑煙。
黑煙匯聚在一起,變成一個三米多高的黑影。
黑影頭上本該是五官的位置是一個個黑洞,我觀察它的時候,它的大長胳膊突然朝我甩來。
黃天賜帶著我在亂葬崗上躥下跳躲避著大黑影,我也趁機看清了地面斷碑上的名字。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死亡日期都是同一天。
墜龍村以前雖然偏遠,但跟外界一直密切聯系,現在一整個村子消失了,外面竟然絲毫沒有報道。
看著那怨氣沖天的黑影,我幾乎可以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想。
祥龍村的村民,怕是被墜龍村村長聯合怪老頭給害了!
新村民頂替
我跟黃天賜困在亂葬崗一個多小時,外面火光漸弱,應該是最后一堆紙錢了。
黑影完全沒有回應我們的意思,只是不斷朝我們撲,慢慢的它的黑腦袋開始變化,一會兒變成剛出生的嬰兒頭,一會變成系著綠圍巾的女人頭,一會兒變成八十歲老頭。
這怨念就是原本祥龍村村民死后所化,可它們似乎無法離開亂葬崗,周圍或者村里,一定有克制它們的東西。
我又想起那個怪老頭,看村長對他的態度,克制的東西十有八九就在他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