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賜越是不把話說透,我心里越刺撓,就像有螞蟻在身上爬。
看著我不自在的扭來扭去,黃天賜干脆轉過頭去,一動不動盯著街面。
好不容易等到電腦上時間變成十一點,我整個人瞬間滿血復活。
街道上暫時還沒什么異常,對面樓的老太太也不扒窗戶了,估計昨天熬夜,今天受不了。
起身動了兩下,環視四周,半宿的小情侶包間也不撩簾子,正旁若無人的親嘴。
玩游戲的叫喊聲也小了,有人走到我旁邊,讓我把窗簾放下來。
“不好意思啊,我在這等人,一會人到樓下我就走了。”
我掏出二十塊錢塞那人手里,壓低聲音對他說道。
那人也尖,二十塊錢夠他包宿了,悄咪咪的把錢揣兜里,回到自己的位置。
我怕其他人再讓我拉窗戶簾,干脆趴在窗臺上往外看。
對面大姨沉寂了一會兒,臉又出現在玻璃上,旁邊還有個差不多年紀的大爺。
這老兩口是真好信兒!
“來了!”
黃天賜低聲開口,我往下看去,兩旁的路燈突然閃了幾下,接著發出不自然的橘紅色,燈光照在街面上,讓人感覺不太舒服。
我眼睛一眨不眨,原本空無一人的街上,突然憑空出現四道黑影。
對面老頭老太太腦瓜子瞬間消失在玻璃上,過了半分鐘再次出現。
我沒空關注他們,而是仔細打量著四個黑影。
我視力比大姨好,能清楚的看到四個黑影臉上戴著慘白的面具。
有的面具在哭,有的面具在笑。
有的面具在憤怒。
有的面具在咆哮。
也許那并不是面具,而是它們的臉。
四個黑影果然如同大姨說的,排成豎排,在街上一圈一圈的轉悠,我看向地面,根本沒有影子。
突然。
四個身影不轉了,都面向大姨家那邊。
抬頭看去,老頭已經捂住自己跟大姨的嘴,瞪大的雙眼出賣了他們心底的驚恐。
我拿起自己背包沖下樓,身后是剛才讓我拉窗簾那哥們的喊聲:
“你機子還沒到點呢?你還回來不?我幫你看著?”
“不用了,你玩吧!”
我人已經沖出網吧,四道身影已經緩緩升了起來,現在跟看熱鬧的大姨家樓層平行。
“兩個!抓住他們兩個!”
一時間我分不清哪個黑影在說話,黃天賜已經跳到老太太家窗戶外的窗臺上,四道身影變成橫排,齊刷刷飄向黃天賜。
“我去你馬!”
我掏出包里的武王鞭,朝著中間的一道身影后背砸去,武王鞭打歪,砸中了它旁邊那道黑影的腦袋。
一瞬間黑影腦瓜子在半空爆開,我隱約聽到一聲蒼老的尖叫,接著大姨身影滑落下去沒了蹤影。
被砸中的東西并沒有消散,反而是轉過身來,它身上穿的確實是黑袍,不過黑袍卻是紙糊的。
它朝我飄過來,我看清了糊黑袍的紙,還是報紙涂黑的。
這也太糊弄鬼了!
武王鞭被我扔了出去,落在了奶茶店門口,可那東西已經飄到我跟前,我撿起路燈下面的板磚上去又是一磚頭。
趁它被砸歪,我幾步跑過去撿起武王鞭,在它再次伸出胳膊要掐我的時候,狠狠的抽了它幾鞭子。
那東西胳膊被我打掉一只,另外三個在半空對上黃天賜也沒落到好處。
紙糊的袍子被黃天賜撓的稀碎,其中一個褲衩子都被撓掉了,露出半拉青灰的屁股。
大姨似乎緩過來了,被老頭托著,又出現在窗戶邊。
這是看熱鬧不要命了!
“吁——”
尖銳的哨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一時間附近不少居民都亮了燈。
四個黑影不再糾纏,朝著哨聲的方向又重新站回一豎排,眨眼間便沒了影。
黃天賜沒去追,而是朝我撲過來,上身的剎那將我帶離原地。
“啪啦——”
啤酒瓶子碎裂在我剛才站的地方,一個光膀子老爺們打開窗戶對著我破口大罵:
“要死去別地方死!大半夜吹你媽比哨?”
我氣的渾身發抖,想給他幾句,他背后出現個抱孩子的女人正拉著他的胳膊。
那孩子哭聲傳了出來,顯然是被哨聲驚醒。
“不好意思啊!”
我咽回原本想罵他的話,轉身報了警。
大半夜高空拋酒瓶子,能是啥好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