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碩垂下頭沒吱聲。
估計是沒什么好話,不敢說出來。
不過幾位太爺太奶畢竟是上方仙,公務繁忙,有的還要掌堂,確實無法事事抽身。
再者,修行本就是自己的事。
黃天賜也沒有為難他,讓他帶路進山,去會會那囂張的惡鬼。
我讓胡小青兜個尿不濕在家看孩子,自己跟黃天賜出了門。
離我家不遠的地方,路過一輛破車時,胡碩從兜里掏出一把車鑰匙。
“你竟然會開車?”
我坐上車還感覺不可思議,他開的比我穩多了。
“少見多怪,你怎么確定你身邊遇到的都是人?”
黃天賜埋汰我兩句,胡碩從車內后視鏡往后瞥,眼神中充滿羨慕。
“天賜祖宗,有個事兒我剛才忘說了。”
胡碩猶猶豫豫開口,黃天賜直接讓他停車。
“咋的,老子看你小子沒憋好屁呢?你是忘說了,還是故意沒說明白?”
胡碩聽話的把車停在路邊,有些被拆穿的尷尬:
“我不是故意瞞著您,實在是怕您不愿意管。”
原本我以為他妹妹只是得罪了一個惡鬼而已,沒想到胡碩說,他妹妹得罪了個鬼戲班子!
“那個戲班子是路過山里,駐扎在山腳的鹿臺村,我妹妹胡鬧鬧貪玩,被他們半夜唱戲聲吸引了過去,沒想到唱的是鬼戲!
村里不少人都拿著小板凳坐在戲臺子下面,雙眼失神,被迷了心智。
我妹妹為了救人,沖上臺搗亂,要知道只要是唱戲,一旦開唱,就不能中途停止。
鬼戲被迫停下,村民恢復神智結伴回了家,我妹妹被那些東西記恨,險些喪命,后來我們一脈一直被報復。
山里的常仙幫忙,也被他們弄死了!”
提到那個鬼戲班子,胡碩咬牙切齒。
“天賜祖宗,您要是不愿意幫忙,胡碩也毫無怨言,我這就送你們回去。”
胡碩發動汽車就要調頭,黃天賜輕咳兩聲,讓他往鹿臺村開。
鹿臺村離市里有點遠,胡碩開了三個多小時,我們走的晚,進村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
村里很安靜,家家戶戶都關了燈。
胡碩說順著村路開出去,就能到鬼戲班子扎戲臺子的地方。
車燈照亮了前方不遠處的一小塊面積,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小小的人影。
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兒。
“是劉大娘的小孫子田娃,這孩子不對勁兒!”
胡碩停車后下去抱住田娃,我跟在一旁,發現這孩子臉上竟然帶著淺淺的笑容。
眼眶深深凹陷進去,好像熬了幾宿夜一樣,臉色卻是慘白,顯得眼珠子格外的黑。
且不說他這樣正不正常,誰家好人家孩子半夜一個人在外面溜達,還笑的這么瘆人?
“田娃!田娃!我是胡碩叔!”
胡碩輕輕搖晃著田娃的身體,他也沒有反應,嘴角的弧度都沒有任何變化。
“別晃了,這小子中邪了!”
黃天賜在孩子后腦勺貼張符紙,孩子眼珠子終于動了動。
“田娃!你大半夜干啥去了?”
“看戲……看大戲!”
田娃斷斷續續說了一句,小小的人直接暈了過去。
“陳先生,田娃家就在后面門口有樹那兒,麻煩你幫我把他送回去,我怕戲臺子附近還有別的孩子!”
胡碩把田娃抱起來遞到我懷里,我感覺我要這么抱著孩子回家,他家里人得把我當人販子給打死!
“胡仙,我跟我爺去戲臺子,你去送孩子吧!”
來的時候他說過,他小時候被村里老人救了,因此一直住在村子里照顧老人。
還是讓他這個熟人去送吧。
胡碩沒多說,只是讓我們小心,還要把車鑰匙給我。
“你別給他了,他開車老子估摸沒到戲臺子就先上樹了!”
我老臉一紅,得虧現在天黑,不然多尷尬。
村子不算大,我跟黃天賜走的快,幾分鐘就出了村子。
村子外面不遠處是一片山,中間還有條河,河邊有個戲臺子。
不過戲臺子上沒有鬼唱戲,周圍也沒有其他村民。
“爺,咋回事?”
“來晚了,他們唱完了!”
我跟黃天賜來到戲臺前,被眼前的景象驚到。
戲臺子上的地毯拼接處是一只只瞪著眼睛的狐貍腦袋。
臺子旁邊放兵器的架子上,掛的都是被剝皮剝一半的狐貍。
看來胡家真沒少被那群東西禍害!
“鬧鬧!”
胡碩送完孩子追了上來,見到被剝了一半皮的狐貍,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慘叫一聲。
“等等,先別叫喚,好像還有口氣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