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被黃天賜捂著嘴沒法說家住哪里,我卻知道她孫子的電話。
打車把人強行送回家,見到他孫子,我回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來好像是班里坐第一排的學生。
當然,我們班上排座不是按成績,是按個頭跟報道順序。
“陳萬生,我奶怎么跟你在一起?奶你咋哭了?你對我奶干啥了?”
我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我能對他奶做啥?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當街搶了他奶的假牙?
“孫兒啊,不能無禮,你得管萬生叫聲哥!”
七舅姥的孫兒張京北不情不愿的叫了聲哥,扶著他奶轉身就進了單元樓。
估計是氣我今天拒絕跟他去“探險”。
回去路上我給我姥打了個電話,問她跟七舅姥關系怎么樣,我姥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
“我一個大姑姐,跟兄弟媳婦還能咋地?就那么回事兒唄,一個個就知道找我借錢,看你姥爺沒了,我就你媽一個,恨不得我把錢都給他們分了!呸!”
我姥這么說,我就不用留情面了,最后我姥還交代我,別管他們的事,除非他們多花錢!
心里有了底,我心情大好的往家溜達。
“爺,你想吃點啥?”
家里就剩咱們爺倆了,可不能虧了黃天賜。
“吃不吃倒無所謂,咱倆看看胡碩那小子去?”
胡碩那個村子有點遠,現在又是黑天,我打了幾輛車都不愿意去,沒辦法,我只能掏車鑰匙自己開了。
“也不知道胡碩咋樣了。”
我沒給他打電話,也不知道他還用不用電話,準備給他個驚喜。
一路上黃天賜一直讓我慢點開,我倆到村子就已經半夜了,雖說這個時間,村里人都睡了,可我還是怕引起他們的注意,暴露胡碩復活的消息。
思來想去,我把車停在村口,跟黃天賜往山里走。
夏天的夜晚異常悶熱,好在山里比外面涼爽一點,我摘了片不知道是什么樹上的大葉子扇風,走到胡碩的狐貍洞,還是滿頭大汗。
月光下,一個長相俊美的年輕男人正在洞頂飲酒,酒水順著他的嘴角灑落,顯得孤獨又悲涼。
我有點后悔過來了。
“瞅那個死出!像不像條狗?”
黃天賜不滿的嘟囔一句,還不忘教導我沒事兒別談戀愛,愛情傷身又傷心。
我覺得很有道理。
“呀?陳先生,天賜爺爺,你們怎么來了?”
胡碩發現了我們,從洞頂跳下來,接著扶著墻壁“哇”的一聲開始吐。
“有病!”
我趕緊給黃天賜使眼色,讓他少說兩句。
胡碩一個仙家,能把自己喝吐,這是喝了多少酒?
“哥們,沒事兒吧?”
胡碩搖搖頭,抹了把眼淚,想給我個擁抱,我悄悄后退兩步扶住他。
“你們咋來了?”
“來看你啊,前兩天我有難,胡云花太奶救了我,我就知道你應該是活了。”
胡碩苦笑一聲,嘟囔一句活著還不如沒了,黃天賜忍無可忍一腳踹在他屁股上。
“把你道行給你妹妹,你愛死死去!”
我尋找著胡鬧鬧的身影,卻發現洞里洞外就胡碩一個。
“鬧鬧呢?”
“太奶讓她化了形,跟村里黃毛跑了。”
一時間我無話可說,黃天賜更是一腳踢碎了洞口的石頭,掐著腰指著胡碩半天沒出聲。
這一家子不搞對象能死!
“下山!”
黃天賜扯著我就要走,面前卻突然出現一道金光:
“陳萬生,漠河一帶有你的機緣,你可同張京北一同前去。”
胡碩已經跪在地上磕頭,我瞧著這金光眼熟,好像是胡云花太奶身上那道。
“知道了!”
黃天賜對著金光不耐煩的作個揖,看都沒看胡碩一眼,扯著我就往山下走。
“天賜爺爺,陳先生,你們別走啊!”
聽到胡碩的召喚,黃天賜黑著臉停下腳步:
“你他娘的折磨云花太奶吧,老子瞅你一眼都容易折壽!”
我匆匆忙忙的上山,又連滾帶爬的下山,還得不停給黃天賜順氣。
“傻逼玩意!就不該讓他活過來,還有胡鬧鬧,好不容易化了形,不努力修行,跟他娘的黃毛跑了……”
黃天賜罵完胡碩罵胡鬧鬧,罵完胡鬧鬧罵黃毛,我心里忍不住猜測,他見胡鬧鬧搞對象都氣成這樣,這要是換成我姐她們……
不敢想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