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當時洞被炸了,給老子埋里了。”
這理由,炸洞是真,我猜洞口被埋上,他干脆就貓洞里了。
黃天賜表情閃過一抹不自然,最后氣急敗壞踹了我一腳。
“陳萬生,你去找我爸了?”
張京北見我從門口突然捂著屁股躥進來,一把拉住我胳膊,語氣急迫的開口問我。
“沒有,我去村里轉了轉。”
“你咋有閑心瞎逛?你忘了讓你來是干啥來了?”
張京北瞬間變臉,好像我欠他八百萬似的。
我就是再同情他,也不愿意受他這個氣:
“你再跟我這么說話,我立刻就走!”
“你要走?你想走把十五萬還我,不然我報警抓你!”
聽到十五萬,我嗤笑一聲:
“讓我還錢可以,你問問你奶,你爸欠我家多少錢,你們也把錢還回來!”
很明顯張京北對于他家欠我家錢的事也心知肚明,不再跟我嗆嗆,只是用力踹了一腳院子里的板凳進了屋。
于洪跟大娘已經收拾好一間房,我把裝吃的那個包放好,揣了符紙跟武王鞭,就跟于洪和張京北一起進了山溝子。
現在是夏天,漠河白天也有二十多度,不過一進山,山中溫度比外面低了最少五度。
穿著薄外套的張京北凍得瑟瑟發抖,于洪立刻把自己皮夾克脫下來給他罩上。
我們按著于洪的記憶在山里尋找他們炸過的那個洞,可找了大半天,一個耗子洞都沒看到。
反倒是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一直沒有消散。
山里東西多,黃天賜也不放心離我們太遠,那東西沒攻擊我們,他也沒吭聲。
“小北,今天就到這吧,一會兒天黑了,咱們容易出不去。”
于洪看了一眼天色,表情不太好,似乎想起了不好的記憶。
太陽都落山了,山里黑的早,溫度也越來越低,我立刻雙手贊成回去,張京北卻又耍驢了:
“你們耍我呢?才找不到一天就回去,明天來走到這又回去,你們是不是根本不想幫我找我爸?就帶我在這磨洋工!”
這話一出,我倒是無所謂習慣了,可于洪一張老臉白了紅紅了白,臟話翻了嘴邊,到底沒罵出口。
于洪深呼吸,喘了幾口粗氣,才語重心長勸說張京北:
“小北,叔要是貪生怕死,叔給你指了路,用不著陪你來這一趟,春雨沒了,我要把他兒子也給折這地方,你讓叔咋活?”
張京北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趕緊給于洪道歉。
“對不起于叔,哥,我就是太著急了。”
他這副模樣,我也有些不忍心,但張京北現在低頭,不代表他有臉能長記性。
我不吱聲率先往回走,這一路上我神經緊繃,生怕有什么東西從后面給我來一下子。
好在趁著天徹底黑了之前,我們回到了大娘家。
大娘已經做好了飯,招呼我們洗手吃飯,我剛想動筷子,耳朵里突然像被刺了一樣,傳出幾聲小孩兒的微弱哭聲。
我感覺不對勁,握著武王鞭出了院子,夜幕下,一個黑色身影手里抓著個三兩歲的孩子正往房頂上竄。
“站住!”
黃天賜沖上去,黑影被我大吼一聲吸引了注意,等他回頭,黃天賜的爪子已經蓋住了它的腦蓋子。
黑影向后踉蹌兩步,將手里的孩子狠狠朝地上摔去,距離太遠,我根本來不及跑過去。
黃天賜欲轉身,卻被黑影突然豎起的長長蛇尾纏住,眼看著孩子哭叫著就要落地,一道白色身影渾身裹著金黃速度飛快的跑上前接住孩子,眨眼間將孩子帶到我面前。
“王爺爺!”
那白色身影飄忽幾下轉身去幫黃天賜,手中突然化出一把大刀,凌厲的刀風瞬間將黑影的蛇尾斬斷。
“嘶——”
黑影慘叫一聲,渾身被黑煙裹住,遁到地下就想逃跑。
“沖鋒號在西屋炕洞的鐵匣子里!”
王爺爺轉頭深深看了我一眼,舉刀劈在那逃竄的黑影身上,這次黑影來不及慘叫,直接斃命。
“是條黑長蟲!”
黃天賜撿起黑蛇斷裂的尸體,王爺爺卻突然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抬腿就往王爺爺家跑,到門口用力敲響大門。
“孩子,你咋還沒走?大半夜的,出什么事兒了?”
“錢奶奶,你看看這是誰家的孩子,快給他家打個電話。”
我把懷里抱著的小男孩兒放在地上,男孩兒抹著眼淚牽住錢奶奶的手。
“這不柱子家的小天賜嗎?”
錢奶奶拉著小天賜去給柱子打電話,我聽著名字多少有點別扭。
我不敢進屋去看王爺爺,剛才是他的魂魄救了這孩子,是不是說明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