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黑暗卻空無一物的正前方,赫然出現了一棵光禿禿的老樹。
最高的樹枝上,掛著一個人形的東西。
之所以說是人形,是因為天色黑,那東西掛的高,饒是我視力再好,也看不太清。
只感覺有東西順著那人形滴落在地上。
“爺,你能看清是誰不?”
黃天賜沉默了一瞬,才幽幽開口:
“于洪。”
我把那人身份告訴張京北,張京北連站都站不住了,用力扯著我的袖子就往地上跌。
我把他拖起來,想說這就是他執意進山的代價,只是到底沒說出口,畢竟誰爸丟了誰著急,可于洪有情有義,屬實不該這么丟了性命。
“現在……咋辦啊?”
張京北帶著哭腔問我,我看著黃天賜,以為黃天賜在琢磨著趁他不注意帶我跑路,沒想到黃天賜突然破口大罵:
“操你娘的!你跟誰說話呢?老子是你黃爺爺!你爹出來都不敢叫老子黃皮子!你給老子等著,老子非用苞米胡子給你屁眼子堵上……”
黃天賜在我目瞪口呆的情況下罵了半個多小時,把那東西祖宗十八代都罵個遍,各種生殖器官罵的那叫一個臟。
我以為要激怒對方完犢子的時候,頭頂的黑云竟然漸漸變淡了,甚至有陽光灑了進來。
“什么情況?”
我懵逼的很,難不成黃天賜在這一帶,也很出名?
黃天賜有點得意的開口:
“你忘了,鬼怕臟東西,臟話也算!”
“還能這樣呢?”
我感覺我大腦已經宕機了。
黑云雖然散了,卻沒有全散,不過周圍的景象變得清晰了。
我再次看向于洪,只見于洪脖子被樹藤蔓勒著,舌頭吐出嘴外,一張臉青白交加,表情恐懼又絕望。
“于叔!”
張京北跪在地上朝于洪重重的磕頭,黃天賜放下于洪,我們想把他帶出去,但是他有點沉。
“我一定要把于叔帶出去!”
張京北來了精神,我趕緊給他加油打氣。
“哥,你就光看著?”
“我不是看著,我得時刻注意周圍的動靜,于叔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萬一你再遭了毒手呢!”
我這一番胡勾八扯,張京北感動的熱淚盈眶,一邊拖于洪的尸體,還不忘跟我說句謝謝。
雖然我沒出手,黃天賜卻是暗暗幫他推著尸體。
“等下!爺,你看那邊那個洞!”
我指著斜前方一顆樹下黑呼呼的大洞停下腳步,黃天賜到了洞邊,并沒有進去,而是讓我拿香出來點燃。
我點燃三炷香,恭恭敬敬的對著洞口拜了拜,剛要開口請里面的,后背突然被人重重推了一把,香杵在地上,斷成了好幾截。
“你他媽有病啊!操!”
我回頭怒瞪突然抽瘋的張京北,張京北卻雙眼通紅,憤怒的朝我咆哮:
“你他媽才有病!陳萬生!就是這個洞里的東西害死了我爸跟于叔,你為啥拜它?為啥讓它吃香火?它不配——”
張京北像只憤怒的瘋狗,朝我歇斯底里的大叫,恨不得撲上來咬我幾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爸是我弄死的!
“你牛逼!你有種!你爸往人家屋里扔鞭炮你還有理了?你給我滾癟犢子,從現在開始你能活活,活不了就死,老子不慣你了!”
張京北就像個大蠢逼!風一陣雨一陣的!
他指定是有病。
我對著洞口賠了個不是,轉身就走,張京北想跟上我,又舍不下于洪的尸體,只能在背后咒罵我:
“陳萬生,你別裝逼!我奶說你就是個喪門星,把你爺家里都克死了,早晚你也得把你媽跟你姥克死!”
我從包里掏出武王鞭,決定替洞里的受害者報仇。
轉身之際,黃天賜速度極快的沖向我身后,緊接著打嘴巴子的聲音噼啪作響。
張京北被打的吱哇亂叫,眼神更是驚恐萬分:
“救救我!陳萬生你快救我!”
我回頭看了一眼牙被刪掉說話直漏風的張京北,冷冷的說了句:
“傻逼!”
他不僅蠢,還惡毒,就沖能把他教成這個熊樣,跟他爸對我家干過得那些事兒,他爸死的活該!
還有他奶,笑面虎老太太,可以說他家的人從根兒上就老透了。
典型的怕親戚過得比她好。
“陳萬生,你拿我錢了,你不管我你不怕天打雷劈么?”
張京北聲音顫抖的厲害,我剛想回懟老天爺劈也是劈他們家,卻聽到洞里傳來簌簌的聲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