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了,這癟犢子不一般吶不一般!”
柳龍云嘆息一聲,掛在我身上不動彈了。
常天理還墨跡著我承諾的一百只燒雞,我趕緊保證,出去就給他買,可別讓他惦記。
“哎?這是什么?”
我脖子上掛著柳龍云,在洞里四處轉悠,突然發現一道墻壁上有幾個凸起的地方,手摸上去,其中一個竟然被我按了下去。
是一道暗門,門后空間很小,只能讓一個人站立其中。
墻上貼著不少照片,我隨手摘下來一張翻了過去,背面是一個日期。
下面還有個時辰,黃天賜說此人正是陰時所生。
我又摘下了幾張照片,背后也是如此。
只是這些照片上連個名字都沒寫。
他們當初跟著王老板來東北時,是不是以為自己遇到了好人,以為王老板給了他們一條活路?
可最終卻埋骨他鄉,甚至連尸體分散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對了爺!把你們困住的那個人,手上是不是帶著個青玉扳指?或者說那人只有一只胳膊?”
一開始我是以為那只手來自地底,可突然回想起,那條手臂上好像穿的是半袖,袖子上有商標,還是個牌子。
那件衣服應該不便宜,不可能是那些黑戶民工買得起的。
“不可能!他就一只胳膊咋給我打的結?我記得是兩只。”
“是健全人,也沒帶什么扳指。”
黃天賜證實了柳龍云的話,我又看了一眼常天理,常天理扭扯兩下才開口:
“你瞅我干啥,我下來就迷糊了,醒了就發現自己被跟柳龍云綁一起了。”
這倆老仙提起這一段是一點包袱也沒有。
可任強家天花板上出現的那只手到底是誰的呢?
有錢人被害,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在地洞里蹲了半天,一開始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總能聽到滴答滴答的水滴聲。
“哪里漏水了?還是下雨了?”
我查看了不銹鋼臺面上幾個裝著液體的玻璃壇子,并沒有發現破漏。
“下雨了!”
黃天賜語氣焦急跟柳龍云對視一眼,柳龍云化出人形,眉心一跳,問黃天賜:
“你看我干啥啊?”
“對啊,你瞅他干啥?”
常天理也不明所以,我以為黃天賜怕我們所在的地洞被淹,又覺得不太可能,這個地洞好幾年了,要淹早就淹了。
而且洞里地勢分明比通道里高,也與還有其他排水的地方。
“老子知道他要干啥了,走!快走!回天星小區,這大傻逼瘋了!”
我跟著黃天賜爬出下水井,井邊都是些大蟲子的尸體,原來不是不怕硫磺,是想死外面。
群蛇見到常天理出來,嘶嘶幾聲就朝草稞子里退去。
天上不僅下起了小雨,頭頂還有雷聲轟鳴。
尤其是天星小區上空更是黑云壓頂,幾道閃電劈過,無數黑煙升起,最終消散在雷聲中。
“他要渡劫?”
柳龍云一直掛在我身上,此時震驚的瞪大蛇眼,嘴里也念叨著瘋了,都瘋了。
云層中,一道人影藏匿其中,周身裹挾著黑氣,我開車一路踩油門,進了小區,被花壇里露出的一條腿絆了一下。
“這里有人,是工地那幾個工人!”
我扒開草叢,里面躺著六個光著膀子皮膚粗糙黝黑的男人。
人雖然昏迷著,好在還有呼吸。
給崔隊長打電話讓他過來救人,我也朝著人影下方跑去。
活二十來年,我還沒見過有人渡劫。
雷鳴閃電一道道落在那人身上,將他周身黑氣劈散了一層又一層,地底源源不斷的往上翻涌陰氣,那人盤腿而坐,好像沒有收到任何影響。
黃天賜幾次想上去,最終還是沒敢靠太近,常天理更是恨不得躲進樓里:
“媽的一百只燒雞就讓老子玩命,誰愛干誰干,老子不干!”
他跟黃天賜懼怕那雷,柳龍云倒是沒什么反應,大概跟他爹有關系。
我開口問黃天賜現在怎么辦?
雷不知道劈多久了,聲音好像小了不少,周遭黑云散了一些,那人該不會真的飛升了吧?
憑啥他害死這么多人還能善終?
“這事兒,柳龍云,還得靠你,老子上去整不好要替這癟犢子擋一道雷!”
柳龍云沉默一瞬下定了決心點點頭,對著頭頂扯開嗓子大喊了一聲:
“爹啊——你兒子讓人熊了!請你睜開眼,看我多可憐,你趕緊出來把這犢子砍了吧!他不是個好鳥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