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車突然變成了大紅轎子,八個穿著紅紙衣服的轎夫嘴角掛著統一的弧度,眼睛瞇成一條彎彎的縫。
無論表情還是動作,都出奇的一致。
大紅喜轎子抬到我身側,陰風吹起轎簾子,里面的新娘子蓋著紅蓋頭,手指纖長卻異常蒼白。
手里還握著什么東西。
我看電視上,還珠格格成親手里得拿個蘋果,莫不是她手中也拿了個蘋果?
有點不像啊!
擦肩而過的瞬間,新娘子手中的東西突然開口說話了:
“萬生,我先座席去了!”
竟然是金翠玲!
這年頭結婚手里拿癩蛤蟆?倒也不是不行,畢竟癩蛤蟆還叫金蟬,寓意比較好。
我蹲在道旁溝里,看著兩隊人馬對上,送葬隊伍也像木頭人一樣面無表情,哭聲仿佛不是從他們口中傳來,而是從肚子里發出來的。
一身白衣更是用白紙剪裁而成。
雙方人馬各不相讓,就這么直直的撞了上去。
“砰——”
棺材撞上喜轎,黑紅兩道煞氣直沖云霄,頂端有個東西在怪叫:
“啊啊啊!我要飛上天跟太陽肩并肩!”
金翠玲飛了出去,又垂直的往地上砸,黃天賜伸出腳把他踹到了地里,瞅這樣席吃不上了。
紅喜轎被棺材裝的支離破碎,八個轎夫飛了出去,新娘子直接摔到地上,蓋頭滑落,里面竟然是一個黑色狐貍木雕。
那狐貍栩栩如生,眼睛好像還眨了眨,嘴角微微勾起,好像活過來了一樣。
一團黑氣在木頭狐貍頭頂凝聚,狐貍叫聲凄厲無比的回蕩在所有人頭頂。
那黑氣跟鬼氣煞氣都不太一樣,我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
“是只狐妖。”
崔道長開口為我解惑,木頭狐貍突然真的活了過來,張開嘴朝對面棺材上的劉青腦袋咬去。
“哼!老子還以為是啥,原來是個妖精!”
黃天賜上了我的身,讓我趁這個機會試試崔道長的桃木劍。
“爺,我不會用劍啊!”
“那玩意有啥不會的,瞎他娘的扎唄!”
聽他這么說,我猜他也不會。
我手握桃木劍,朝著狐貍后背扎去,狐貍似有所感,立刻松開嘴轉過了身。
“休要壞我事!滾!”
那又黑又長的尖嘴張開,朝我吐出一股灼氣,我趕緊屏住呼吸躲開。
怪不得黃天賜跟金翠玲昨晚又唱又跳的,原來是為了引這玩意出來!
不過這狐貍跟兩家有仇還是怎么的?
劉青的臉已經被咬爛了,里面的血肉骨頭都露了出來,眼珠子都快脫落,卻愣是一聲沒吭,仿佛本來就是個死人。
他身下棺材蓋子微微顫動發出聲響,接著劉青往一側摔了下去,棺材蓋子飛起,里面的他親爺爺劉老蔫兒直直坐起來。
“休要傷我孫兒!”
老頭怒喝一聲,還挺有氣勢,只不過狐貍也不怕他。
“我不僅要傷你孫兒,還要弄死你全家!”
老頭跳出棺材抬手掐住狐貍脖子,狐貍掙扎幾翻張嘴將老頭的脖子咬住,“嘶”的一聲,劉老蔫兒被扯下一塊皮肉。
“操!這倆老登也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啊!”
黃天賜罵了一句,卻沒有真生氣,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劉老蔫兒跟狐貍你掐我我咬你。
狐貍怪笑幾聲,突然化出幾個虛影,齊刷刷朝劉老蔫兒的胳膊跟脖子咬,劉老蔫不得不松開狐貍,身上卻陰氣大漲,地上七倒八歪的“人”紛紛站起來,嘶吼著將狐貍圍在其中。
所有“人”朝被包圍的狐貍抓去,狐貍慘叫聲不絕于耳,皮肉碎裂聲此起彼伏。
持續幾分鐘后,一縷黑煙從那些“人”中間鉆了出來,朝著村里快速躥去。
黃天賜直接拎著桃木劍追上去,這下子所有的“人”都起身朝我轉了過來。
“殺了他!”
劉老蔫兒發話,它們開始像我圍了過來。
我早就看破這些都是紙人,淡定的掏出打火機跟幾張符紙,在它們靠近時點燃甩了出去。
靈巧的紙人躲過去后,見我赤手空拳,尖叫著朝我撲過來。
我抽出武王鞭重重抽在它脖子處,紙人腦瓜子跟身體立刻分家。
“傻逼,以為我只有桃木劍?老子可是出馬仙!”
劉老蔫陰沉的看著我,嗓子跟破鑼一樣:
“你騙了我孫兒的錢財,就用命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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