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八村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誰家考上童生,不是擺上一頓流水席,請村上吃一頓好的歡喜歡喜就罷了,還擺上三天三夜?你當趙書禮是考上了舉人,考上了進士,金榜題名當了狀元郎?
“你---你---”趙老頭指著趙清虎,卻是一句話都罵不出來,丟人啊,也實在是找不到理由,最后只能是重重哼了一聲,回自己的上房去了。
老李婆子也不敢繼續待著,那四個靈位給她的感覺太不好了,跌跌撞撞跟著趙老頭走了。
趙清虎雙眼掃視了一圈院子,最后看向了被二妹、三妹拉著不讓說話的趙清香。
“怎么,趙清香你有話說?”
趙清香甩開兩個妹妹,跳起來怒罵道:“趙清虎你個不孝的,你是要氣死爹娘啊!”
“哼,我不孝?我趙清虎十二歲開始往家交錢,活到今年三十九歲,這二十七年來,上交的銀錢沒有一千兩也有八百兩,你說我不孝?你別忘了,你趙清香成親帶走的壓箱底的十兩銀子里面大部分是我賺回來的。”
提到這個,趙清虎就替原主感覺不值。
三兩步上前,一把從人群中把趙懷遠薅了出來,壓著跪在了四個牌位之前。
“趙懷遠!你六歲開始啟蒙讀書,至今三十年了,你為這個家里面做了什么?你除了哄騙爹娘,拿了銀子去鎮上吃喝玩樂,你有往這個家拿過一分錢嗎?你們二房一窩子金貴人,家里的活不干,田地里的活不干,吃家里面的、喝家里面的、用家里面的,是我跟老三、老四養活了你們一大家子,你就是這么報答我這個大哥的?敲骨吸髓自家兄弟還不夠,還要禍害侄子侄女?”
趙懷遠臉都白了,感覺遭受了奇恥大辱。
自己堂堂讀書人,童生老爺的親爹,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被人壓著跪在了地上。
“趙清虎,我是讀書人,是給老趙家改換門楣,光宗耀祖的人!誰家讀書人,不是全家供養出來的?”
“啪!”
趙清虎一巴掌把趙懷遠打翻在地。
“全家供養?你還讀書人?隔壁李家村的李秀才,人十歲開始從書鋪接取抄書的任務補貼家用,有空就在鎮上擺攤幫人代寫書信,逢年過節還在鎮上擺攤寫對聯賺取銀錢!你今年三十六歲了,兒子都是童生了,你干過什么,人李秀才不是讀書人?”
趙懷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捂著臉滿是憤恨,這一巴掌他是挨實了啊,火辣辣痛。
“我跟李秀才能一樣嗎,他家里面就一個寡居在家的老娘,他自己不賺錢怎么繼續讀書?”
“所以你就光明正大趴著喝了家里面三十年血汗錢?”
“夠了,他趙懷遠是我兒子,我愿意供養他讀書,礙不著你,還輪不到你打罵。”
已經回房的趙老頭,聽見院子里面的動靜,見趙清虎要把趙懷遠徹底踩進泥里面,忍不住了了,直接沖了出來,煙袋鍋子直接往趙清虎腦袋上敲。
煙袋鍋子砸下來,還有破空聲呢,趙清虎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這是下了死手啊,原主這爹是真的狠啊!
“都走都走,你們都走吧,流水席肯定要擺的,等時間定了通知你們,趙清虎這個不孝的孽障是失心瘋了,他說的話你們誰也別信。”老李婆子也出來了,開始趕人。
客人三三兩兩離開,雖然是一場大熱鬧,但是誰也不敢多嘴,畢竟趙清虎是真的黑心肝啊。
他嘴里面不僅是前朝當朝的,還把老趙家族宗牌位請出來了,說了都感覺犯忌諱。
很快人走光了,老兩口把二房、大姑娘叫進了上房,其余人理都沒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