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上岸了?這么魔幻,趙清虎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了,夏天暴雨,河水渾濁,水位上漲,可不就會有魚上岸?
“等等我,我拿工具!”
穿上蓑衣,帶上斗笠,套上草鞋,趙清虎拎著魚叉帶著麻布袋就跑了出去。
“王老九,上來的魚多嗎?”
“我不知道,就村長家的如虎大哥,從田里查看水位回來,帶回來一條五斤重的草魚,說是跑他家田里面了,大家聽了消息這才往竹溪趕。”
五斤重的草魚?
我滴個乖乖,那可是野生魚啊。
自從家里面拆遷,分了一棟樓,他就再也沒吃過野生魚了。
“快走,去晚了咱啥也撈不著。”
太興奮了,趙清虎都忘了家里面還有一大堆壯勞力,抓魚肯定也是好手。
“清虎,你家有搬罾(banzeng)嗎,現在水渾,弄來搬些魚回去啊。上岸的魚也不好抓啊,水田里面都灌滿了水。”王老九道。
趙清虎有點懵,緩了一會后才意識到王老九說的是什么。
他是篾匠,家里面能沒有搬罾嗎?
這搬罾,不是什么稀罕東西,現代他也見過,就是捕魚的工具之一。
一張網,四四方方,四個角系在實心竹子上。
實心竹跟普通的竹子不一樣,整體要苗條很多,是用來做魚竿的好材料。
搬罾的構造,只有幾個部分,其一就是網、其二是四根實心竹、其三就是十字形狀固定在一起的兩個竹筒、最后就是一根長竹竿加上配套的繩子。
唯一的難點,就是如何讓實心竹,大角度彎曲塞進竹筒里面,而不影響撐開網。
搬罾最怕的就是網住的魚太大,掙扎間讓實心竹承受不住崩斷。
原主是篾匠,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也很好處理,實心竹晾干后,用火炙烤,它就能變軟。
接下來就是彎曲定型,把實心竹彎曲到理想的弧度,然后就套在木梯子的三層橫杠上,讓它定型。三層橫杠,把炙烤的實心竹從上面伸進去,彎曲后,繃直壓在中間的橫杠上,再從下面一層空間穿出來,如此,就能讓實心竹一直保持彎曲狀態,逐漸定型。
趙清虎家不僅有搬罾,還不止一套,一共四套,都是他閑來無事弄得。
反正這玩意便宜,實心竹村后就有,就地取材而已。
夏天暴雨過后,搬罾最能派上用場。
水渾了,魚也看不見搬罾的四根實心竹,不會有防備。
當然了,搬罾搬魚,就是守株待兔的死辦法,要借助天時地利的。
日常水清清的,天藍藍的,魚都能看見搬罾的四根支撐實心竹,咋會上當?只有暴雨之后,水渾了,水流急了,才有機會。
“你不說我都忘了,我這就回去拿,我家有四副搬罾呢。”
捕獵,哪怕就是用搬罾捕魚,也能讓人收獲快感。
不僅僅是有所收獲的快感,這是來自人類基因深處,捕獵的快感啊,讓人欲罷不能。
趙清虎就深陷其中,站在湍急的竹溪旁邊,他面前是一個流水平緩的灣流,最容易藏魚。
游累的魚,會在這里休息。
第十次將搬罾拉起來,看著里面蹦蹦跳跳的幾條手掌大小的魚,趙清虎嘴角壓都壓不住。
“爹,你這魚雖然多可都是小的,大哥剛才弄了一條三斤多的鯰魚。還有二哥,也弄了一條大鯉魚。魯羊蹄也不錯啊,他弄了一條黑頭。”
趙清虎把搬罾放進水里面,才看向趙三郎。
“你想說啥?”
“爹你老了,還是讓兒子來吧。”
趙清虎白眼連翻,“我看你是手癢了,別來煩我,剛才你王九叔不是說有魚上岸,進了水田嗎,你去抓魚吧。”
趙三郎沒辦法,他爹這里沒戲,只能去軟磨硬泡他大哥、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