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虎家今年的規矩跟去年差不多。
豆腐坊、香皂工坊,都是臘月十五停工。
沿河縣往外的門店,早在臘月初十就關門封賬。
不能再晚了,再晚路上就走不了馬車了,耽擱這些人回來過年。
年前,王員外、宋天賜,甚至是京城中的威寧侯府,都給自己送了年禮過來。
今年趙清虎沒有沉默,讓杜真備上了禮物,送去了王員外家,威寧侯府的也是拜托他帶去京城。
至于宋天賜,臘月初就送去縣城了。
讓趙清虎沒想到的是,他好端端在家過著貓冬瀟灑日子,可以四體不勤,悠閑享受,偶爾還能聽聽曲,來一段郭老師親傳完整版《探清水河》;沒想到,五郎竟然給他找了一個活。
幫著看文章、看詩詞、看策論。
好家伙,不愧是大儒培訓過的,一眼掃過去,至少字好看多了,比之前飄逸靈秀了不少。
似乎有一些宋徽宗瘦金體的意味,就是筆力欠佳。
雖然趙清虎幾次三番表示,自己做不來這種精細活。
但是,五郎堅持,想讓老爹看看自己的成長。
倒是從五郎的策論之中,趙清虎了解了一些大淵朝的朝政。
至于微言大義,他是真的敬謝不敏。
五郎堅持,趙清虎沒辦法,也只能是聽之任之。
反正拿過來他就看一看,指正問題?五郎肯定沒這個期待,自己也干不來。
豆腐坊封鍋后,趙清虎開始干活了,蒸餾酒。
他用的辦法,就是土灶雙層鍋,很古老的蒸餾酒辦法。
下面一層鐵鍋放黃酒,加熱,讓酒精揮發出來。
上面再架上一個鐵鍋,里面放冷水。
酒精揮發后,遇到上面的冷鍋就會重新凝結,匯聚成水滴往出酒口走便是。
糯米釀造的是黃酒,趙清虎家的黃酒發酵幾個月而已,酒糟混雜著酒水,看不出來有黃色。
不過,蒸餾出來的燒酒還是不錯的,趙清虎嘗了嘗,酒精度應該有三十。
“用糯米還是太虧,明年直接用稻谷就行。”趙清虎道。
“爹,這酒水好烈啊!”
二郎嘗了一口流出來的酒水,臉上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第一次喝,都這樣。
自家鼓搗出來的這個,雖說也是蒸餾酒,但是,最多算是燒酒啊。
若說是白酒,那至少也要五十度。
“爹,這酒辣嗓子,跟咱們在京城喝的差不多。”三郎也嘗了嘗。
趙清虎點頭,大淵朝是有蒸餾酒技術的,不過,酒精度跟他這個差不多。
也就是偏北方的百姓才會喝,驅寒暖身用的。
如今的南方,大面積還是喝黃酒、米酒。
這蒸餾酒的酒精濃度低,口感也不是很好,想要成為這片大地的主流,怕是還需要時間去沉淀。
“再蒸餾一次。”
設備雖然簡單,可趙清虎相信,多蒸餾幾次,肯定能得到酒精度高的。
實在不行,自己就把玻璃給手搓出來。
他雖然不太了解,可至少他知道,玻璃這東西,是高溫加熱沙土玻璃化得到的產物,多試幾次,總能試出來的。
白酒,窖藏之后,可比這燒酒要好太多,不僅口感好,而且香味也不一樣。
連續三次蒸餾,趙清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嘗了一口,應該有五十度,畢竟這東西辣嗓子。
而那頭酒,不能喝的,酒精度應該達到了六十多,再蒸餾一次,估摸著能達到七十度,都能用來當醫用消毒酒精了。
果然,多次嘗試后,許是因為設備太原始,最后得到的頭酒,也就是七十度,多次蒸餾也得不到更高的。
趙清虎可不敢喝,只敢用手指蘸一點,放進嘴里面咂摸咂摸味道,推算推算酒精度數。
“這些用瓷罐封存起來,其余的窖藏。”趙清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