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哥哥我害怕,這么黑的天又在野外,會不會有狼啊”
“放心有我在,有也是讓狼先吃我,到時他們吃飽了,就不會吃你了,你放心。”
“嘿嘿嘿,貫哥哥你真好,我長大了要嫁給你。”
一時間,貫長虹與她在門派之中十余年的點滴,十余年的過往再次涌入她的腦海。
“噗”
貫長虹大吐一口鮮血,殷虹的血跡如霧一般噴出,染紅了近在咫尺的孟玉嬋的衣衫,染紅了她的臉頰。
隨即貫長虹身子一歪,仰身栽倒。
“不”
孟玉嬋這時才緩過神來,放下心中一切,不管不顧的抱住那個讓她痛不欲生的男人。
“咳咳”
貫長虹咳嗽兩聲,大股大股的鮮血便在他口中噴出。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為什么拋棄我,為什么做出那種事,又為什么不躲開我的劍,難道你就是為了折磨我么”孟玉嬋見貫長虹這幅樣子痛不欲生,仿佛心頓時被人拿著刀子切成了無數片。
“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貫長虹抬手,顫抖的拂去孟玉嬋的淚花說道。
“不。”孟玉嬋哭喊著抱著貫長虹,手捂著他的傷口。
“這也是種解脫,十多年了,我一直背負著這宿命也累了。”貫長虹露出一抹輕松笑意,仿佛得到了什么解脫一般。
在臨死之前,他回想起那個月夜。
一個大漢抱著只有三四歲的他被人追殺,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狂奔。
那個大漢全身浴血,背上插了數只箭矢,他還記得那時他說了一句他害怕,可卻淹沒在了他們身邊呼嘯而過的風中。
直至在那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出現一條裂谷,他們身形才停下。
滔天的咆哮聲傳出,卻是裂谷中奔涌而水流。
同時他們身后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只只箭矢咻咻咻的在他們身旁飛過。
那大漢將男孩護在身體里,用自己堅實的背為他抵擋這些箭矢。
“龍兒若你活了下來,一定要記住,我們藏劍山莊五百七十六口的血仇,記住天倉派,天倉派”說罷,便一拋將懷中的他扔進了裂谷之中。
“爹對不起”風雪之中,貫長虹的目光逐漸失去神彩,最終氣絕。
“不,貫哥哥,貫哥哥”孟玉嬋仰天長嚎。
片刻后,她抬手為貫長虹合上了雙眼,忽的她眉頭一動,借著她長劍刺破的衣袍,看到了貫長虹胸膛的皮膚,在那皮膚之上有著一處黑色的印記,好像代表著什么。
她忽的回想起來,自她認識貫長虹,就從未見貫長虹赤裸過上身,同時身為男子同門的師兄弟也從未見過。
她輕輕撥開那處破損的衣袍,一把被虬龍環繞的長劍圖案赫然出現在他的胸口。
“這是”孟玉嬋瞳孔一縮,猛的想起,這個圖案代表著什么了。
在數十年前,天倉派內亂還未平息,有一伙人為了拉攏勢力,逼著附近門派歸降他們,如若不愿便是踏平山門盡數滅口。
而這個標志就是被滅口的藏劍山莊嫡系族人的標志。
想通了這些,孟玉嬋眼淚更是如珠串般滾落,一滴滴的落在貫長虹的臉上。
“貫哥哥原來你承受了這么多痛苦。”孟玉嬋將貫長虹緊緊摟在懷里,顫抖著輕聲泣道。
風雪刮過,山風如泣如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