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風裹挾著青銅扳指的震顫掠過石化雕像,牧二被永恒定格在拉弓姿態的右臂突然崩裂出蛛網紋路。
楚驍的酒壇懸在唇邊,獨眼倒映著從裂縫中滲出的混沌氣:
“所有人撤離七十二峰!這不是空間震蕩——是昭元在掙脫黃昏刻印的反噬!”
三萬六千座玄鐵戰堡的《兵甲武經》共鳴戛然而止,天工司主手中的渾天儀核心炸成齏粉。
觀測臺上的數據洪流顯示,牧二石化軀殼內部正進行著恐怖的熵值逆轉——金烏焚世弓殘留的十日虛影,正在將三百里戰區拖入時空亂流。
“他媽的省略號”
楚驍的機械義肢捏碎通訊玉符,玄蟒鎧碎片在斷臂處重組為粒子炮:
“震字營全員換上弒神髓彈頭!那具石像里爬出來的東西,早就不是你們的昭元少校了!”
地煞機甲陣列的充能聲卻被更尖銳的蜂鳴切斷。
牧二雕像的胸腔突然坍縮成黑洞,七十二峰所有鎮界碑的篆文如同被磁鐵吸附的鐵屑,瘋狂涌向那具正在蘇醒的軀殼。
當第一塊玄鐵戰堡的龍骨開始扭曲時,楚驍終于看清從黑洞里伸出的手掌——那是覆蓋著蝕骨魔紋與金烏道痕的、屬于牧二的右手。
“匯報能量等級!”天工司主嘶吼著拍碎三塊防護晶板。
“超省略號超過蝕日魔尊決戰時的七千倍!”監測官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在同時抽取大夏龍脈和蝕骨王庭殘骸!”
楚驍的鎏金佩刀突然插進指揮臺,血色靈氣沿著裂縫灌入整個戰堡防御體系:
“兌字營重炮陣地三連齊射!目標牧二左肩琵琶骨——給老子把他釘回石頭里!”
炮彈洪流卻在觸及黑洞瞬間化為純粹的光粒子。
牧二完全掙脫石化的身軀懸浮于虛空,左眼跳動著金烏焚世的兇煞之氣,右眼流轉著蝕骨魔族的紫黑紋路。
他抬手輕點,三艘玄鐵戰堡如同被孩童捏扁的錫紙玩具般蜷曲爆裂。
“楚驍。”牧二的聲音帶著雙重混響,“你說陣斬魔尊的戰報寫得痛快——那若是本尊親手撕了這七萬二千座鎮界碑,又該用什么詞藻修飾?”
震字營的老兵突然集體嘔吐——他們盔甲上的《兵甲武經》篆文正在脫離金屬表面,化作金色溪流匯入牧二腳下的黑洞。
楚驍咳著血沫狂笑,染紅的牙齒咬碎最后一顆九轉回天丹:
“改個標題就行,《第七特勤組昭元少校叛界實錄》!”
玄蟒星槎殘骸在他背后重組為三十六柄龍牙劍,楚驍燃燒著本命精血撞向牧二:
“老子教過你怎么寫檢討,可沒教過怎么寫遺書!”
刀劍相撞的沖擊波掀飛了方圓百里的電離層。
牧二單手握住龍牙劍鋒,蝕骨魔紋順著劍身侵蝕楚驍的經脈:
“你以為我為何要承受石化之苦?當金烏焚世弓的傳承與蝕日魔尊的元神在我體內達成平衡——”
他突然擰斷劍鋒,抓著楚驍的殘破身軀砸向主峰,“這具肉身,就是最完美的弒神兵器!
山體崩塌的轟鳴中,天工司主突然尖叫著舉起渾天儀殘片:
“他在說謊!魔紋和道痕的共鳴頻率有0.7秒偏差——昭元的意識還在掙扎!”
牧二的身形驟然僵直,右眼紫黑紋路如沸水般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