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二掌心誅仙劍震顫不休,劍脊猩紅豎瞳滲出黑血。
云州天際劫云凝成牧氏宗祠虛影,祠堂梁柱突然睜開千百只血眼,族老們的聲音層層疊壓而來:
“孽障!速將兇劍鎮入鎖龍井!”
“鎖的當真是龍么?”
牧二并指抹過劍身,金烏道紋灼穿血眼幻象。
那些潰散的眼球落地化作青銅卦錢,錢紋拼出牧云真人臨終偈語——「劍非劫,人自囚」。
祠堂虛影轟然崩塌時,懷中母親留下的冰魄珠突然發燙,映出宗祠地底九重禁制下的青銅棺槨。
璇璣盤青光破空而至,墨璇的傳音裹在星輝里:
“牧道友且看劍柄龍吞口處。”
誅仙劍柄浮雕的龍鱗縫隙間,竟藏著列微若蠅頭的星圖。
當牧二按星位注入靈力,劍身突然浮現道銀河虛影,盡頭矗立著斷裂的青銅門樓。
“星空古路!”
牧家宗祠深處傳來老祖驚怒交加的吼聲,“豎子安敢...”
話音被突然降下的星雨截斷。
牧二踏著誅仙劍沖天而起,劍光劃過處云層裂開道星光鋪就的甬道。
古路入口的界碑布滿劍痕,某道新痕還帶著牧九淵的氣息。
碑文“熒惑守心,諸神禁行”八字被星塵覆蓋,牧二以劍尖挑開塵霧,露出底下小篆刻著的“牧云留痕”。
當他伸手觸碰字跡時,碑體突然翻轉,露出背面冰封的玄姬殘魂。
“道友...小心星奴...”
玄姬睫毛上的冰晶簌簌掉落,殘魂指向古路深處某顆暗紅色星辰。
三枚青銅卦錢從她袖口滑出,落地組成殘缺的璇璣殺陣。
牧二并指虛劃補全陣眼,卦錢突然騰空化作三足金烏。
神鳥清啼聲中,古路兩側星霧里走出個戴青銅儺面的星官,他手中玉笏刻著牧云真人的劍訣起手式:
“試劍者需答,何為誅仙?”
劍靈突然在識海嘶吼,牧二按住震顫不休的劍柄:
“誅的不是仙,是牧氏困守云州三百年的怯懦。”
玉笏應聲碎裂,星官儺面脫落露出墨璇面容,她指尖星砂凝成鑰匙插入古路第七顆星辰的凹槽:
“此去經年,莫忘...”
星辰鎖孔轉動時,誅仙劍突然脫手刺入牧二胸膛。
劍尖穿透的卻不是心臟,而是他腕間那道牧云真人留下的辟毒紋。
黑血順著劍刃滴落,在星路上灼出個“弒”字。
牧家族譜虛影突然展開,某個被涂抹的名字正與青銅古路盡頭的祭壇共鳴。
“原來如此。”
牧二握住劍刃緩緩抽出,金烏血順著傷口澆灌星圖,“我所經歷的牧云真人踏上古路的記憶...”
記憶中唯有掙扎和痛苦。
牧二全都懂了。
誅仙劍突然發出清越龍吟,劍柄星圖與祭壇同時亮起。
當牧家老祖的捆仙索破空襲來時,整條星空古路突然坍縮成光點,裹著牧二消失在太虛裂隙。
青銅星舟殘骸漂浮在虛空裂隙間。
牧二踩著誅仙劍掠過時,舟身突然伸出千條靈紋觸手。
舟首破碎的艙室內傳來金鐵交鳴聲:
“道友留步!此乃璇璣閣三百年前失落的觀星舷窗,可否聊上兩句...”
牧二劍尖輕挑,舷窗表面冰霜簌簌脫落,露出后面被蛛網狀靈索捆縛的墨璇。
她道袍上星圖暗淡,指尖卻凝著點妖異的紫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