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秋，微雨！
夜色溫柔。
朦朧的細雨根本打擾不了人們的夜生活。
由于馭鬼師的存在，大部分的鬼怪都被阻擋在了野區，在受到保護的城池之內，大夏的子民對于城市的安全，有著全世界最自信的驕傲。
唐九龍和鐘九則是在一條小河邊的燒烤攤前吃著燒烤。
“老師，這城市看起來挺安全的，真的有拜鬼教的存在嗎？”鐘九吃著烤串看著鐘九問道。
畢竟，在這看上去一片祥和的夜市之中，鐘九并未感受到鬼怪的存在。
“拜鬼教當然存在，但是，拜鬼教的人，他們的模樣不一定是鬼！”唐九龍說道：“也可能是人！”
“什么意思？”鐘九好奇的問道。
“拜鬼教從誕生之日起，其實一向是信奉鬼怪的力量為上的。”唐九龍說道：“所以，雖然同樣是契約鬼怪，但是，從根本上來說，我們馭鬼師追求的，是以自己的力量去駕馭鬼怪的力量，而他們追求的是，信奉鬼怪，尊崇鬼怪，把自己當作鬼怪的努力，追求完美繼承鬼怪賜予他們的力量。”
“從這方面來說，兩種追求力量的方式似乎并沒有高下之分。不過是人和鬼誰來做主導罷了。”唐九龍喝了口酒說道：“但是！當他們成為鬼怪的奴隸之后，就已經失去了純正的人性！”
“會這么嚴重嗎？”鐘九問道。
“當然。”唐九龍說道：“你可知大夏為何會建立如此多的學府，為何要推行十二年義務教育？”
“教書育人？”鐘九撓了撓頭說道，這個說法，在這個危險的世界，似乎有些不對，畢竟，力量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追求啊。
但是唐九龍卻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就是為了教書育人，在咱們這個世界，你覺得……讀書有用嗎？”
鐘九沒有回答，而是看著唐九龍。
“好像讀書似乎的確沒什么用處，那些課本上的知識，你成為馭鬼師之后，可能無法給你帶來實力的提升，你成不了馭鬼師之后，可能也無法給你帶來金錢和地位。”唐九龍笑著說道：“甚至有些人，可能在人生失意之后，還會抱怨，讀書有個屁用！”
“但是，那恰恰是讓你能夠更長久的維持人性的東西啊。”唐九龍嘆了口氣說道：“若不知善惡，不明是非，不辯黑白，不理對錯，盲目的追求力量，那么力量帶給你的第一個弊端，就是讓你變得目中無人，目空一切，失去敬畏，脫離大眾。”
“那時，正是你最容易被鬼魅蠱惑的時候。”唐九龍笑著說道：“修行之路，以人為主，還是以鬼為主，其實就已經確定，你今后究竟是人是鬼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作惡不可怕，因為大家都比他強，總還在控制范圍之內，但是一個強大的馭鬼師若是失去了本心，那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你們才會在學府里學那么多的無用之物。”唐九龍看著鐘九說道。
”我明白了。”鐘九點了點頭說道，“修道亦是修心，實力和心性，一樣重要。”
“不錯。”唐九龍說道：“國家這么多年一直打壓拜鬼教，就是因為拜鬼教的那群瘋子，皆是心性不足之人，他們的眼睛已經被力量給蒙蔽了，只會一昧的追求力量，為此不擇手段，甚至拋棄了自己的人性。當然，這也是人性天生的弱點，不論是人之初，性本善，還是人之初，性本惡，都有那茍不教，性乃遷的可能。所以，其實消滅拜鬼教最好的方法，就是教育，當人人都懂的是非黑白，好壞對錯的時候，拜鬼教存在的土壤，也就越來越少了。”
“所以，對付拜鬼教，與其說是對付鬼，不如說是在對抗人性的弱點？”鐘九問道。
唐九龍點了點頭：“不錯，所以，這也是拜鬼教為何那么難以根除的原因，因為有時候，我們的敵人就潛藏在我們自己人之中，任何心性不足的人，都有可能被他們趁虛而入。而為師今天給你講這些，也是因為你的實力正在逐漸提升，更應該知道，當你手中的劍越利的時候，你的劍鞘越應該學會藏好自己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