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宇還記得不久前與艾拉的閑聊,聊到過新時代貴族的宮廷斗爭。
正常情況下,領地的面積不會憑空擴大。如果沒有神國的特別支持,新的城市無法隨意修建,也不能討伐相鄰的其他貴族。也就是說,能夠繼承的地盤是基本固定的。
但貴族的后代,可不會只有一人。
三四個繼承人都已經算是比較節制的了,經常有一些下半身格外活躍的領主,會弄出幾十個繼承人。結果到了老領主的喪鐘響起之時,往往就是一片血腥。那些繼承人會自相殘殺,直到剩下最后的贏家為止。
當然,神國的告誡不是這樣。每一個新的繼承人誕生時,神使都會祝愿他“以團結友愛的真摯之心對待兄弟姐妹”,但現實大都無法如愿。
到了新領主登基之日,能夠構成威脅的兄弟們死的死,逃的逃,只有少數能夠保留貴族身份,繼續惴惴不安地活在熟悉的宮廷之中。
反倒是沒有繼承權的公主小姐們,比這些男性貴族安全得多。
于是黎宇問道:“如果伊埃殿下完全放棄抵抗,那么您覺得他真的能活下來嗎,希萊麗婭殿下?”
希萊麗婭也一時間無言以對了。
黎宇繼續說:“因為我來得太晚了,確實,成功的概率不怎么大。但有我在這里的話,就算伊埃殿下無法成功,至少還能脫身。”
希萊麗婭瞪圓了眼睛:“你是說,帶他逃跑嗎?可我要提醒你,我不知道伊埃哥哥向你承諾過什么,可是如果他不再是繼承人,不再是貴族,那么他就無法兌現任何承諾了。”
黎宇嘴角一翹:“伊埃殿下確實給我承諾過一些東西,但說實話,我對那些并不是很感興趣。我現在之所以幫他,只是因為讓我覺得值得幫一幫的貴族并不多。”
盡管在伊埃之前并沒有見過任何一個新時代貴族,但這并不妨礙黎宇裝作一副看透貴族們德行的滄桑樣子。畢竟,在影視劇和歷史書里,土豪劣紳和下流貴族們的嘴臉對他而言并不陌生。
希萊麗婭冷冷地盯著他,嘀咕道:“看來你的真實年齡,比外表要老得多。”
黎宇兩手一攤:“這很正常,您都說了我是法師嘛。不過話說回來,咱們在這么公開的地方談這些,真的好嗎?”
“如果不想被偷聽的話,這里比宮殿里更安全。好了,既然伊埃哥哥你都想好了,那我現在說的再多也沒什么用處。你們以后盡量小心一點吧。”
如此說完,希萊麗婭對著兄長低了一下臉龐,算是告別禮,便轉身走遠了。
她的步伐很沉穩,毫無這個年紀少女常有的那種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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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宇背著包住進了新房間。
這房間位于主殿之內,雖說是比較靠邊的位置,但也很是寬敞。從房間內的每一個擺設到色彩鮮艷的地毯,無不彰顯著宮殿主人的財富。
仔細一看,房間里的花瓶都是瓷器。要是在jdz這當然沒什么大不了的,但這里是亞茲德,毫無陶瓷產業的西亞沙漠城市。
黎宇走到床邊,伸手摸了一把。潔白的床單,有著相當細膩的手感,是之前在巴格達城里那座旅店根本比不上的質地。
“這個房間里有細微的電磁信號,”艾拉在耳機里告訴他,“應該是竊聽器,可能還包括針孔攝像頭。”
黎宇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