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冰原的劍刃交鋒余響未絕,西陲血煞谷的魔氣已如煮沸的瀝青般沖天而起,粘稠的黑氣在半空凝結成猙獰的劍形漩渦,每道紋路都滲出腥甜的血氣。漩渦中心吞吐著暗紅電光,將天際染成鐵銹色,連盤旋的禿鷲都被魔氣腐蝕得羽毛脫落,尖叫著墜入谷中。電光劈在崖壁上,將萬年寒冰灼出嗤嗤作響的黑洞,洞底隱隱傳出遠古魔獸的鼾聲。
劍魔戾嘯震碎三千里云層時,任逍遙正于玉髓谷調息,眉心劍印突然傳來灼痛——一枚以生人胸骨為帖、精血為墨的戰書,如活物般釘入皮肉,斷劍吞日圖上的魔焰符文正滋滋灼燒著肌理,燙出細密的血珠。那些血珠并未滴落,反而在皮膚表面聚成微型劍冢,每座劍冢都插著寸許長的黑氣凝成的小劍。小劍無風自動,在晨光中折射出無數個劍魔獰笑的虛影,劍尖對準任逍遙跳動的太陽穴。
"三日后墜魔崖生死決"的字跡里滲出縷縷黑煙,在他袖口織出猙獰的鬼面紋路,那鬼面張開獠牙咬住袖口金線,仿佛下一秒就要順著經脈鉆入心臟。金線被啃噬處泛起青黑,任逍遙運功逼出的真氣剛觸及鬼面,就被化作縷縷白煙。白煙里飄出若有似無的童謠,竟是他幼年時在山村里聽過的《劍冢謠》,此刻卻唱得如同鬼哭。
劍魔的聲音順著血帖鉆入耳道,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嘲弄:"小娃娃可別嚇得尿了褲子,爺爺的魔劍專斬懦夫脊梁!要是怕了就趕緊跪下來磕三個響頭,說不定能饒你全尸。"話音里夾雜著骨節錯位的咔嗒聲,像是有無數怨靈在喉嚨里翻滾。仔細聽去,那些咔嗒聲竟組成了歷代劍主臨死前的慘叫,在耳道里形成尖銳的共鳴。
黑袍裹著十二道煞氣漩渦的劍魔踏碎虛空而來,谷中千年琉璃古樹的靈韻觸碰到魔氣的剎那,竟如滾油潑雪般騰起藍煙,樹皮上蔓延開蛛網般的焦黑裂紋,裂紋深處隱隱傳出古樹精魂的嗚咽。那些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琉璃樹葉紛紛墜地,落地時已化作黑色焦炭,葉脈間還在滲出粘稠的樹脂。樹脂滴在青石路上,竟凝結成無數微型骷髏,骷髏的眼窩里閃爍著幽綠的鬼火。
他指節叩擊腰間"貪狼"魔劍的聲響如同喪鐘,九顆顱骨劍鍔突然睜開血瞳,投影出任逍遙初雪拜師時的畫面——卻見劍光被魔氣扭曲成斷刃,師父遞劍的手化作白骨利爪,在虛空中抓撓出"冒牌貨"的血字,每個筆畫都滴著腐臭的黑血。血字落地成蛆,在青苔上蠕動出"廢物"二字。那些蛆蟲爬過的地方,竟長出成片的黑色曼陀羅,花蕊里浮現出任逍遙練劍時的糗態虛影。
"乳臭未干的小子也配承繼'承誓'道號?"劍魔突然探手抓住一片墜落的琉璃葉,指尖魔氣將其熔成尖銳的劍形,葉尖還在滴落著墨綠色的毒汁。毒汁滴在石桌上,竟將千年玄石蝕出蜂窩狀的孔洞,青煙裊裊升起,帶著刺鼻的硫磺味。硫磺煙里浮現出無數張人臉,全是被劍魔屠戮的無辜者,他們的嘴唇翕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師父那老東西死前連劍都握不穩,教出的徒弟怕也只會舞弄花架子!"他隨手一彈,琉璃劍釘入地面三尺,劍身上竟浮現出任逍遙練劍時屢次劈歪的糗態,每道虛影都被魔氣打上嘲笑的烙印。烙印形如骷髏笑臉,隨著劍身震動而扭曲,發出細碎的嗤笑聲。嗤笑聲匯聚成洪流,震得玉髓谷的靈泉都泛起了黑色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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