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虹落下的瞬間,劍魔突然用盡最后力氣啐出一口黑痰,痰里裹著半片破碎的護心鏡:"呸!別以為贏了就是真劍主...你和那些偽君子一樣...都是廢物!若不是...若不是當年..."護心鏡碎片上刻著模糊的"安"字,那是他母親的名字,碎片邊緣還沾著干涸的血跡。血跡在白光中漸漸變淡,露出下面母親親手為他刻的平安符圖案。
劍虹落下時,墜魔崖的烏云被斬出萬里晴空,陽光穿透云層照在劍坪上,那些凝結的骨刺竟化作晶瑩的露珠。露珠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光芒,滾落在地,滲進土壤里,發出滋滋的聲響,像是在滋潤干涸的大地。滋潤過的土壤里,竟長出了成片的忘憂草,花朵輕輕搖曳,像是在安撫那些不安的靈魂。
任逍遙看著貪狼魔劍如琉璃般碎裂,魔氣化作光點消散在空中,每個光點都變成蝴蝶飛向玉髓谷,忽然發現劍穗上多了一滴淚——那是為劍魔誤入歧途的惋惜之淚,淚珠里映著劍魔本該擁有的、在陽光下練劍的模樣。畫面里的少年笑容燦爛,劍穗上系著母親留的紅繩,在風中輕輕搖曳。搖曳的紅繩上,還掛著一個小小的平安符,那是母親用紅線為他編織的。
當劍魔的身形化作飛灰時,魔劍碎片中逸出一道純凈劍魂,竟主動融入他的星核,劍魂里清晰映著少年時的劍魔在山巔對月練劍的模樣,那時他的劍穗上還系著母親留下的紅繩。劍魂融入的瞬間,任逍遙腦海里閃過一段記憶:少年劍魔在月下練劍,紅繩不小心松開,他小心翼翼地重新系好,嘴里還念叨著"娘,等我學成歸來,就接你過上好日子"。念叨聲中,少年的眼里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那是他魔化前最后的光芒。
而那消散的魔氣里,似乎還殘留著最后一句不甘的嘟囔,被山風揉碎成斷斷續續的嘆息:"若不是...當年被逐出門派...誰愿做這魔頭...誰愿
那絲若有似無的奶香,是劍魔襁褓中母親懷抱的余溫。風卷起墜魔崖的細沙,在劍光斂去的剎那,將最后一縷魔氣凝成的嘆息送往玉髓谷——那里的琉璃古樹正抽出新芽,每片嫩葉的脈絡里都流淌著初代劍主封印的記憶。任逍遙指尖拂過劍穗上的淚珠,忽然看見遠處天際有蝶群振翅,翅翼上的魔紋已褪成淺金,恰似少年劍魔曾在春分時節見過的流螢。
貪狼魔劍碎裂的聲響還在山谷間回蕩,那些被魔氣侵蝕的劍骸殘魂突然掙脫鎖鏈,化作點點熒光融入青芒劍。劍脊處"承誓"二字的瑩白血液突然沸騰,竟在刃面織出經緯交錯的光網——那是歷代劍主用命魂編織的"守心陣",此刻正將劍魔殘留的劍魂包裹,光網每一次脈動,都能聽見被埋葬的童謠從劍身滲出:"劍冢深,少年歸,紅繩系月照寒門
任逍遙忽然想起初入師門時,師父指著劍譜扉頁說:"真正的劍不是斬滅,是讓破碎的光重新歸位。"此刻星核內的劍魂正與青芒劍共鳴,他看見少年劍魔跪在雪地里的斷劍旁,拾起母親縫在劍柄里的麥餅碎屑——那碎屑在貪狼魔劍的滅世紋路里藏了三百年,如今終于借著守護劍意,在光虹中碎成齏粉,揚起的塵埃里全是未說出口的"娘,我不疼"。
墜魔崖的晴空突然飄過一片云影,那是極北冰原的劍主們乘劍而來。當他們看見崖壁上新生的忘憂草正托著露珠,看見任逍遙劍穗上那滴為仇敵而落的淚,所有劍刃都發出清越的共鳴。其中最年長的劍主撫過崖石上殘留的骨刺,忽然喃喃道:"當年我們逐他出門時,誰曾想過他藏在袖口的護心鏡,刻著的是'護我兒安
魔氣散盡的山谷里,任逍遙將青芒劍插入石縫。當劍身觸地的剎那,所有被吸附的骨劍突然炸裂成粉末,粉末中飄出十二道透明的光帶——那是劍魔被煞氣吞噬前的十二段記憶:替病母上山采藥時遇見的白狼、用斷劍為流民削木叉的春夜、被誣陷時藏在樹洞的半塊玉佩。光帶纏繞在劍穗上,將那滴惋惜之淚染成琥珀色,里面清晰映出少年劍魔系好紅繩時,發間落滿的三月桃花。
遠處血煞谷的黑氣已褪成淡紫,有采藥人看見谷口長出了從未見過的花樹,花瓣是劍的形狀,葉脈間流淌著瑩白的光。他們說那是劍魔的劍魂所化,每到月圓之夜,花樹就會發出細碎的劍鳴,像是有人在輕聲哼唱:"若有來生,不做魔頭,只做山巔對月人..."而任逍遙此刻正望著劍穗上的琥珀淚,忽然明白真正的劍道終章,不是勝負生死,而是讓所有被辜負的少年,都能在光里重系紅繩。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