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音壁上突然浮現無數鏡面,每面鏡子里都有一個他在重復不同的錯誤,形成無限嵌套的恐怖循環,每個循環里的他都在逐漸魔化,眼神越來越像眼前的心魔。
"落霞宗"牌匾化作的心魔面孔吞噬虛影時,師弟師妹的慘叫聲與劍魔被逐的怒吼絞成魔音,震得任逍遙七竅滲出的神魂血落地成微型劍冢。
每座劍冢插著的"懦夫"斷劍周圍,他歷年練劍失敗的嘆息聲匯聚成黑色潮水,潮水里漂浮著他所有不敢示人的懦弱時刻:十歲偷藏傷藥的怯懦、十五歲隱瞞鑄劍失誤的謊言、二十歲誤殺無辜后的逃避。
這些時刻突然化作溺亡的怨靈,他們的指甲都涂著與貪狼魔劍同色的黑釉,抓著他往血潮深處沉。
血潮深處突然浮現巨大的磨盤,正在將他的良心與劍魔的怨恨一起碾成血泥,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甜氣味,那氣味里還混雜著落霞宗議事廳里常年燃燒的檀香,形成一種詭異的香氣。
觸手勒住脖頸時,紫黑勒痕滲出的幼年嗚咽聲化作黑針,扎進識海深處的記憶結節。
當十二歲的哭喊與劍魔被逐的咆哮重疊時,任逍遙咳出的劍形痰塊落地成微型貪狼魔劍,瘋狂噬咬他的影子——影子被啃噬的地方浮現出師父歷年責罵的畫面,那些畫面里的自己都在重復同一句話:"你永遠成不了器"。
而心魔的嘶吼聲中,突然混入他三歲時走失在山林里的哭腔,兩種聲線共振的頻率,恰好是貪狼魔劍吸食生魂時的魔音波長。
波長形成的漣漪竟在他瞳孔里刻出魔紋,隨著他的呼吸不斷收縮擴張,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的靈魂徹底吞噬,魔紋的圖案與心魔胸口的黑洞如出一轍,正在慢慢擴大。
觸手頂端的骷髏嘴噴出涎水時,咬著"廢物"二字的黑蛆爬過劍紋,任逍遙眼睜睜看著金色符文剝落融入黑氣。
黑氣中浮現的七名修士舉杯虛影,袖袍殘陽圖騰里藏著的誣陷對話聲,突然與他半年前議論同門時的私語重疊——那些被他遺忘的刻薄話語此刻化作毒針回刺,讓他靈臺穴傳來萬蟻噬心般的劇痛。
更驚悚的是,毒針穿刺的軌跡,竟在他識海中畫出落霞宗密道的地圖,而密道盡頭正是當年誣陷劍魔的議事廳。
議事廳的石桌上突然浮現血字,記錄著七名修士如何用他母親的遺物作為誘餌,設下這場跨越三百年的陰謀,血字的最后,赫然是他母親的名字,旁邊寫著"棄子計劃"四個大字。
咬破舌尖凝成的劍盾被青光掃過識海時,黑氣散去的剎那,任逍遙看見少年心魔背后的"背叛之刺"每滴落一滴毒液,斷劍上的"戰"字刻痕就加深一分。
那些怨恨化作的細小劍魔虛影在刻痕里循環被逐場景,每循環一次,他心臟就抽搐一次,仿佛那七根毒刺不是扎在心魔身上,而是穿透時空,扎進了他自己的靈魂深處。
他甚至能看見毒刺尖端刻著七名修士的袖扣花紋,與自己師父常戴的那枚玄鐵劍形扣如出一轍。
袖扣上突然滲出鮮血,在虛空寫出"師道尊嚴"四個大字,每個字都在燃燒,露出底下"虛偽卑劣"的真相,火焰熄滅后,留下的灰燼竟組成了他母親的生卒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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