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外草葉上的露珠里,映出他未來的倒影:眉心裂開第三只眼,眼中流轉著與老怪如出一轍的幽綠光芒,瞳孔里無數細小黑影蠕動,排列成"千魂不死"術的終極魔陣,魔陣核心處,一枚血色蓮子正緩緩綻放,每展開一瓣,倒影中的他就多一分老怪的邪戾,嘴角勾起的弧度,竟與玄冰鏡中殘魂的獰笑分毫不差,而那只眼睛的瞳孔深處,正有無數嬰兒的小手在抓撓,抓撓聲透過露珠,化作若有若無的童謠,童謠的調子正是那首殘缺的《禾苗青》,只是如今聽來,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毒。
任逍遙踏入朔方城遺址時,殘雪下突然鉆出黑藤蔓——藤蔓上凸起的嬰兒指骨已長成白骨小手,指縫間纏著的人皮咒文"血債血償"正滲出油亮黑血。他揮劍斬斷藤蔓,凌塵劍卻突然發燙,劍刃犁地的溝壑里浮出無數張痛苦人臉,全是當年被屠城的百姓。
"不對勁!"他捂住狂跳的丹田,那里有道細紋正與劍柄共鳴。低頭見劍鞘影子多了只眼睛——眉心第三只眼的瞳孔里,血影老怪殘魂咧嘴而笑,左手不知何時已成鬼爪,指尖黑血在雪地畫出詭異法陣。
極北冰原玄冰鏡炸裂,殘魂化作血霧鉆入他影子。掌心冰蓮印記發燙,血珠聚成十三座微型城池,百姓互相殘殺的幻象中,殺人者竟是他的面孔。"原來凈化是假,寄生才是真..."他踉蹌后退,丹田魔種抽出新芽,芽尖挑著血色蓮子,每綻一瓣便傳一聲嬰兒啼哭。更驚的是,凌塵劍刃浮現老怪爪形胎記,劍脊"蕩魔"符篆正被血色咒文覆蓋。
遠處白鶴悲鳴,十三只銜著冰蓮的白鶴自天際飛來,鶴羽上的光點融入他眉心。剎那間,丹田內蟄伏的劍紋與冰蓮印記共鳴,冰火真氣在經脈中形成太極漩渦——被老怪殘魂污染的魔煞之氣,竟在白鶴光華中化作十三道劍罡,順著劍刃游走時,將血色咒文寸寸灼燒。
他猛地握劍,劍身在晨光中爆發出龍吟。劍刃上的爪形胎記被劍氣剝離,化作無數光點飛入廢墟,落地處竟長出菩提樹苗。而掌心冰蓮印記突然綻放,蓮心浮出上古劍印,與劍柄南極玄冰鐵砂共振,整把劍透出萬冰歸宗的寒意,連空氣中的血腥味都被凝結成霜。
"這是...劍冢認主的征兆?"任逍遙凝視劍身,發現那些被凈化的魔煞之氣并未消散,反而在劍紋中凝成十三枚微型劍符,對應著十三座被屠城池的方位。當他運轉真氣時,劍符便會發出微光,映出百姓耕作的景象——這竟是將怨魂執念轉化為守護之力的契機。
此時他才察覺,丹田深處那枚血色蓮子雖在生長,卻被冰蓮印記的寒氣禁錮,每一次跳動都與劍中太極圖呼應。他嘗試引動真氣,竟發現能同時操控冰火兩股力量:左手結印時冰蓮綻放,右手揮劍時血紋流轉,兩股力量在劍刃上交織成輪回圖案,所過之處黑藤枯萎,露出下面刻著"魂歸"二字的石碑。
十三只白鶴突然俯沖,將冰蓮插入石碑縫隙。剎那間,朔方城遺址爆發出萬丈金光,廢墟上浮現出透明的城池虛影,百姓的笑臉在光影中若隱若現。任逍遙只覺丹田一震,那枚血色蓮子竟裂開縫隙,飛出一道青芒融入劍柄——從此凌塵劍多了分靈性,劍鳴中夾雜著孩童誦經聲,正是當年被屠嬰兒的鎮魂之音。
他撫摸劍身,發現"蕩魔"符篆已與血色咒文融合,形成全新的"鎮邪"符文。此刻再看自己的左手,鬼爪形態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紅色劍紋,紋路走向與掌心冰蓮形成陰陽魚圖案。當他運轉真氣時,兩種力量不再沖突,反而在經脈中形成永動循環,實力較之前竟提升數倍。
遠處冰原傳來異響,玄冰鏡中老怪殘魂凝聚的眼睛突然睜大——它看見任逍遙眉心黑氣與金光交織,第三只眼雖未完全睜開,卻已能映照出魔陣破綻。而那些被凈化的怨魂,此刻正化作光雨落在他肩頭,凝成十三枚鎮魂鈴,隨著劍鳴發出清越之聲,將殘魂的詛咒一一震碎。
任逍遙抬頭望向極北,握劍的手青筋暴起。他知道老怪殘魂仍在窺伺,但此刻的凌塵劍已與他心神合一,丹田內冰火真氣如龍游走,每一次呼吸都能引動天地間的靈氣。當第一縷陽光照在劍刃上時,他突然明白:所謂魔煞,不過是未被凈化的執念,而他的使命,正是用這柄融合了冰火之力的凌塵劍,將世間怨魂渡往安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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