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鯨蛟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七竅中噴涌而出的不再是海水,而是每滴都裹著修士殘魂虛影的黑色液體。那些液體粘稠而腥臭,落在海面上便形成一個個黑色的漩渦,每個漩渦都像是一只張開的巨口,想要將一切都吞噬殆盡,漩渦中心甚至能看到模糊的人臉在蠕動,人臉的表情與那些顱骨上的哭臉如出一轍。
它的腹下鱗甲緩緩張開,露出由萬千道基碎片拼成的龐大魔陣。其中一塊碎片上的“任逍遙”古篆突然爆發出刺目的血光,與他掌心的冰蓮印記產生強烈共鳴,竟然強行抽出他體內的真氣,注入鱗甲縫隙。真氣被抽出時,他感覺丹田如同被掏空,渾身力氣瞬間流失,連站立都變得困難,膝蓋一軟,險些從劍上跌落,海風卷起他的青衫,露出了因真氣流失而變得蒼白的面容。
在黑暗的海底,他驚駭地看見鱗甲下蠕動著無數長著修士面孔的肉瘤。那些肉瘤的嘴巴被殘忍地縫成線形,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響,而肉瘤的根部深深扎入鯨蛟的內臟,貪婪地吸食著它的魔血。場面極其惡心恐怖,那些肉瘤每蠕動一下,都伴隨著骨骼摩擦的聲音,仿佛無數冤魂在同時哀嚎,聲音匯聚成令人頭皮發麻的聲浪,聲浪中還夾雜著模糊的求饒聲和詛咒聲。
“先祖……竟然被煉成了活祭!”任逍遙目眥欲裂,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直沖頭頂,他怒吼著引爆丹田內的十三道金光,那是朔方城百姓用執念凝成的希望之光。金光爆發的瞬間,整片海域都被照亮,仿佛第二顆太陽升起,金光中隱約能看見朔方城百姓的虛影在吶喊助威,每張面孔都充滿了信任與期望。
然而,金光剛一爆發就被鯨蛟腹下的魔陣吸收,反而轉化為滋養那些恐怖肉瘤的養料。那些肉瘤劇烈地蠕動起來,發出由千萬個聲音組成的詭異合唱:“道基歸我……魂飛魄散……”合唱聲如同魔音灌耳,讓他頭痛欲裂,甚至能感覺到大腦在震動,鼻腔和耳道同時滲出鮮血,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
直到此刻,他才驚恐地意識到,這頭鯨蛟根本不是什么妖獸,而是萬年前邪惡的魔道巨擘以萬千劍修的魂魄和道基煉成的活體魔器。它的每一寸血肉都浸泡在無數修士的血淚之中,充滿了怨毒與黑暗,而自己的先祖竟然也成了這怪物的一部分。這個認知讓他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與他為敵,連呼吸都帶著絕望的味道,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隨著金光的爆炸,鯨蛟的青銅巨甲上浮現出無數張痛苦扭曲的面孔,那是被強行煉化的劍修殘魂在甲胄下發出無聲的嘶吼。那些面孔不斷地扭曲變形,仿佛在承受著無盡的痛苦,每一張面孔都在訴說著他們的不甘和怨恨,面孔的表情如同活物般不斷變化,充滿了痛苦與憤怒,甚至能看到面孔上的血淚順著甲胄流下,在海面上形成新的哭臉紋路。
道基碎片如暴雨般飛回殘魂體內,然而它們的魂魄早已被魔紋徹底侵蝕,即便歸還道基也無法得到解脫。剛凝聚成形就開始崩解,化作點點光塵消散在海水中,每一點光塵的消散,都伴隨著一聲微弱的悲鳴,仿佛是對這個世界最后的告別,光塵消散時,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血腥味中還夾雜著一絲微弱的香火氣息,那是修士們最后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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