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的月亮很圓。
只是這天晚上對于范家莊的王氏族人來說,心情就比較煩悶了。
畢竟誰家娃子被送到谷場臺前審判,心里都不會太好受。
周圍坐滿了一圈留下來的婦女和老弱,至于青壯年們,這時候還在鋼鐵廠那邊忙著呢。
僅剩在村里的王家老二王重會臉上一直陰沉不定,如今家里的人都被老大帶到鋼鐵廠那邊了,短時間回不來,而他只是一個會計,想要讓義龍他們沒事兒,恐怕很難。
想到這里,王重會的目光就落在了楊峻一家的身上。
李小花和楊玉梅在得知楊峻被王家人堵在半路要錢,還打起來的時候,就差點哭出來了,幸好他及時回來,發現人沒啥事后,老娘才松了一口氣,卻也摟著他半天不松手。
此刻在谷場邊,李小花的眼神幾乎像是刀子一樣,恨不得一刀刀落在那三個鼻青臉腫的家伙身上。
楊玉梅不遑多讓,小臉上滿是痛恨和后怕,弟弟差點就成這樣了。
這一幕看在王重會眼中,讓他不由暗暗嘆了口氣,想要和解怕是都挺難了。
即便如此,王重會還是找到了王義牛,讓他去做一做楊家的工作,爭取補償為主,減輕三人接下來的判決。
這種事情其實上升不到官方機構當中,只需要生產隊長和大家一起開會就能做出決定,不然全國那么多村子的事情都讓上面的同志解決,怕是忙不過來。
不多時,有些扭捏的王義牛就挪步到了楊峻面前。
“小山,俺是王義牛。”他撓了撓頭,有些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說。
楊峻卻看得清楚,畢竟王重會那邊的動作沒有瞞著他。
不必王義牛開口,他主動道:“義牛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今天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商量的余地。”
王義牛眼睛一亮,有些如釋重負道:“小山,俺就知道你是好人,義龍和義飛、義藤做出來的事情俺也看不下去,但是俺又不得不來幫著求求情,是俺們王家對不住你,等過幾天俺請你喝酒吃肉。”
楊峻這時候才知道另外兩人的名字,不過也不重要了。
他笑著揮了揮手,示意道:“我也不是完全要諒解他們,該有的懲罰還是要的,不然村里的青壯都和他們一樣的話,我們范家莊可就名聲敗壞了。”
這下子事情就上升到了范家莊的名聲上面,聽得王義牛頭皮發麻。
“小懲大誡嘛,我們這兒不是需要送人去修河道嗎,我覺得他們三個精力旺盛得很,正好給送過去多給國家創造生產力,這還是好事兒來著。”
確實是好事。
修河道是長久而盛大的工程,這關系到河流兩岸無數的土地和人民,我們本就是農業大國,對土地的熱愛毋庸置疑,所以水利工程正是國家最重要的框架之一,目前僅次于鋼鐵。
每年出人去北邊數十里外修河道也是必要的事情,只不過以前都是讓幾個老經驗去的,一去就是數月。
王義牛聽了都不禁點頭。
“好,小山,俺待會兒就和俺二叔說一聲。”
“過兩天俺擺酒,你可一定要來啊。”
大鍋飯吃著的同時,也不影響大家自己弄點酒喝喝啥的。
何況現在沒有肉菜的情況下,不少人就開始各自發揮能力了。
以王義牛的實力來說,這時間想要弄點肉真沒什么難度。
等人走了后,聽了半天的李小花急道:“小山,咋能放過他們呢,他們可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