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空中越發干燥了。
“小山,情況真的和你說的那么嚴重嗎?”
這天,七叔聽到楊峻說的新聞報紙上說的話,一時間也頗為躊躇。
“七叔,我可沒有胡說八道,你看報紙上都是這么寫的,挖水源,修水渠,打水窖,掘水井,反正想盡辦法要抗旱,堅決和干旱爭糧食。”
其實他看到的這張報紙已經是上月二十一日發行的了,只是經歷了好些時候才到了縣城可以買到,消息有些滯后。
“那俺們都打了水窖,應該可以度過難關的吧?村里的河也沒干,加上水井……”
楊峻搖搖頭,面色有些嚴肅。
“七叔,其實這些天我一直在觀察村里的河水流動,發現比起之前,河里的水都已經消失一半了,一些地方都露出了河床,下游甚至變成了涓涓細流,我感覺要不了一個月的功夫,恐怕河水就要斷流了。”
“到時候大家都依靠水井,又能堅持多久?”
那口井確實厲害,這么久了,井水依舊源源不斷。
雖說也減少了一些,卻沒有河水那么迅猛消失。
“唉,那俺們要咋整?”
范七叔一時也有些犯難了。
“修一個簡單的水庫吧。”這是楊峻提出來的建議。
水窖儲存的水并不多,而且用起來頗為麻煩。
水庫則不一樣,這是一種類似于天然湖泊的囤水法,只要地方夠大,多少水也能裝下。
當然,一個村那么點人,也修不了多大。
“這工程可大了去了,怕是一時半會的抽不出人手。”
七叔雖然也擔心干旱,但是畢竟還沒有到絕望的程度,所以有些猶豫。
楊峻也不強求,他只不過是心中難安,所以才給提個醒,再多的,他也無能為力。
“七叔,那有空我再過來,今天您先看看吧。”
“嗯,小山你慢點。”
摸著黑回家,月色下的門口,竟還矗立著一道小小的身影。
“小山哥。”小魚兒好似做賊似的,連聲音都壓低了。
“過來了怎么不進屋?”楊峻捏了捏她的臉頰,有些好笑道。
“我就想在這兒等你。”
似乎黑夜給了她勇氣,程小瑜一下撲在他懷里不起來。
楊峻撫了撫她的后背,疑惑道:“你都沒進屋,咋知道我不在家?”
“嘿嘿,我看見你去七叔家的。”
小丫頭抬起頭微笑道。
“那你還在這兒等?又不知道我多久才回來,真是傻瓜。”
他敲了敲她的額頭,惹得少女輕輕皺了皺鼻子。
“說好的過來給你捏捏的。”
一個月以來,楊峻每天下課后不是在幫自家干活兒,就是幫著程小瑜挑水砍柴什么的,所以她投桃報李,晚上都要給他捏捏放松。
小丫頭膽子也大,不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行了,進來吧。”
身后的屋里也沒有點燈,估計老娘和二姐也睡了。
和古代一樣,沒有什么娛樂活動的時段,總是早早入眠。
楊峻則是比較適應夜貓子的生活,往往都是十點之后才睡。
二人走向楊峻的房間,也不怕影響到另一邊。
打開門進去,他隨即點燃了里面的油燈。
比不上電燈的明亮,卻也將整個房間照得亮堂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