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對誓言有多么敬畏,他此刻的臉色好了很多。
他抬手解開外袍。
凌云猛的往后跳開,臉上浮現驚恐,“你要做什么?”
他這驚慌后退的樣子令海藍臉色一黑,“你把我當成什么人?”
空間靈就是個吃瓜不嫌事兒大的家伙,她嘿嘿一笑:“你怎么能算人呢?”
“你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物質組裝起來,看著像人的……”
她突然頓住,因為她根本沒有詞來形容海藍到底是什么。
海藍定定的看著她問:“在你眼中,我是什么?”
空間靈原本嬉皮笑臉的摸樣被定格,她茫然的搖搖頭,“別問一株植物這么高深的問題。”
海藍解開了衣服,露出機械軀體,他問道:“你覺得我是什么?”
凌云在試煉艙的試煉里見識了不少顛覆認知的事物,包括仿生人。
所以他很淡定的回答:“極度類似人形的機械。”
海藍垂眸,眼中平靜無波。
他整理好衣服,低聲說道:“是啊,不過是個像人的機械罷了。”
空間靈聞言低頭看了看她的手,手從人形變成了葉子。
這一刻她終于能共情海藍的心情,原來再怎樣的像……也不過是像罷了。
這時天空居然飄來了蘇暖的聲音。
“海藍、空間靈,你們別瞎想那些沒用的東西。人是什么?你們知道嗎?”
海藍和空間靈齊齊一怔,他們仰頭看著那巨大的圓球物體。
空間靈吶吶的說道:“她怎么能精神力外放變成聲音?”
以前的精神力交流只會出現在腦海,這次是真切的聲音。
海藍眼中浮現了一絲希望的光,他大聲問道:“人是什么?”
蘇暖呵呵一笑,與其非常的輕松。
“人不過是個稱呼。”
“萬物生的時候,那么多生物出現,只不過人類先一步占據了這個稱呼罷了。”
“就像太陽,因為人類稱呼它為太陽所以它是太陽。”
“可太陽這個稱呼是固定的嗎?也許別的世界有生靈稱它為火球、南瓜呢?”
這話讓三人渾身一震,是啊,“人”不過是個稱呼罷了,為什么要執著的給自己冠上這個稱呼呢?
海藍雖然解開了心結,他還是想問個明白。
“蘇暖,你覺得我是什么呢?”
蘇暖嘆口氣,帶著嫌棄的說道:“明明你自己早就知道答案,還非要問,這又是什么心態呢?”
誰也沒回答這個問題。
空間靈小聲叨叨,“好像戀愛中的人啊,明知對方愛你還是要反復確認。”
“真不明白,得到自己已知的答案后真的那么開心嗎?”
顯然蘇暖聽到了她的嘮叨。
“小靈,你和海藍是我的朋友,在我心里,你們不過是被冠上另外一個稱呼的同類。”
“海藍,你有你獨立的思維和情感,所以你就是人。”
“好了,我要進入修煉了,你們自便。”
三人仰頭望著球形建筑,誰也沒說話,而他們并不是在等蘇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