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聽了空間靈的話，心里翻涌的感動瞬間被凝結成冰。
她顫聲問：“說謊？”
空間靈嘆口氣，“沒錯，她在說謊。”
蘇暖摸摸心口，居然沒有疼痛感，難道她的心已經凍僵了嗎？
空間靈又說道：“這個女人說謊的時候腦電波很激烈，可見她是一個不屑于說謊的人。”
她以為這樣能安慰到蘇暖，可這話聽在蘇暖的耳中卻是個更大的打擊。
一個不屑于說謊的人，她肯定做事隨心，說話從心。
那她說過不愛蘇立仁也不愛女兒的話……是真的。
蘇暖深吸一口氣，她用力閉上眼睛，快速清理心中的負面情緒。
不愛我的人，憑什么讓我去愛她？
片刻后，她睜開眼睛，自嘲的說道：“果然我也是個壞種。”
空間靈驚愕的問：“你怎么可以這樣說你自己？你是最好的人。”
蘇暖搖頭，“不，我不是。”
空間靈嘆口氣，“你一定是被那個女人氣糊涂了。”
蘇暖卻冷冷一笑，“我很清醒，兩輩子我從未像今天這樣清醒。”
空間靈不解的問：“那你什么地方清醒了？”
蘇暖的眼神看著金鳳飛，眼神里沒有任何波瀾。
她平靜的說道：“最開始我去凌家，不過是要擺脫蘇家，這樣做對我有利。”
“我照顧凌家的人，不過是想還上一世欠下的情，我是在清債，不讓自己有愧疚感。”
“建設北地，照顧百姓，我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可以干脆脫身的理由。”
“我現在終于明白，這又當又立是什么意思，因為我所做之事不也是如此嗎？”
空間靈傻眼，不明白蘇暖為何要那樣說她自己，明明蘇暖是那樣好的人，不是這樣不堪的。
蘇暖又微微一笑，“空間靈，你說，我如果沒有空間，沒有收取大量的錢財，我還有勇氣重走流放之路嗎？”
空間靈啞然，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蘇暖又接著說：“你說，沒有空間幫我改善身體，沒有你灌輸給我的那些知識，我能幫上北地的人嗎？”
空間靈，“……”這好像真是個問題。
蘇暖瞇起眼睛笑著，笑意不達眼底，“如果我只是那個擁有記憶卻沒有應對能力的人，我可能將凌家人拖垮了。”
“所以……別以為我是好人，我只是自私自利，讓自己沒愧疚感罷了。”
空間靈呆若木雞，蘇暖現在說的話她聽得懂，可是又覺得哪里不對，反駁也反駁不了。
蘇暖的聲音放輕，像是自言自語，“我該走了，離開這里，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人生活。”
“介意帶上我嗎？”凌云的聲音從蘇暖身后傳來。
蘇暖猛的轉身，她瞪大眼睛，驚慌的看著凌云，“你……你都聽見了？”
她與空間靈沒有用心靈溝通，如果凌云來的早，應該都聽見了。
凌云穿著一身玄色長袍，頭戴玉冠，腰扎玉帶，整個人俊美的如同畫中謫仙。
他面上非常平靜，眼神卻閃著一絲不安，“能帶上我嗎？”
蘇暖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說出來。
凌云微微一笑，語氣溫柔又堅定，“我不管你是什么樣的人，不管你的心是黑是紅，不管你是好是壞，我只想跟在你身邊。”
“你可以不把我當人，只是……別……別消失在我的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