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交錯,野花遍地,溪水潺潺深處,有間木屋。
木屋前用荊棘圍了小院。
此時門屋緊閉。
陳坤敲了半天的門都無人開。
他面皮發燙,他吃閉門羹沒要緊,關鍵是他帶來了國師啊。
“在這兒等會兒吧。”林清禾看出他的窘迫,輕聲道。
陳坤如釋重負的松口氣,他找了塊方方正正,平整的石頭,用衣袖擦干凈:“主子,您坐。”
“在我面前不必拘謹,蕓蕓眾生,皆平等。”林清禾道。
陳坤呲牙:“主子是我心目中的巾幗英雄,這輩子能見到您這樣的大人物,值當嘞。
您的腦子跟作為,精貴著呢,主子快坐。”
一向伶牙俐齒的陳坤說完,竟是有些羞意,他咳咳轉身,不敢看林清禾。
林清禾淺笑坐下:“你也坐。”
“好勒!”陳坤席地而坐,又道,“主子,元直先生三歲識字,五歲能作詩詞,十六歲中了狀元。”
林清禾疑道:”如此驚世絕才之人,竟臥于此地,是有何隱情。”
陳坤嘆口氣:“我也不知,元直先生曾去涼州任縣令兩年,之后聽說他上京告御狀,再之后,他負傷回東城,隱匿在此處。”
正說著,后方傳來腳步聲。
林清禾回頭望去。
一道與她同樣穿著青衫的男子映入眼簾,面龐如玉,五官清雋。
“元直先生。”陳坤急忙起身行禮,他視線落在元直腿上,眼底劃過驚駭。
元直此時坐在輪椅上,身后有個十一二歲左右的少年推著,他敏銳察覺到陳坤的目光,有些惱羞成怒:“看什么看!”
“云生,不得無禮。”元直輕聲道。
他的聲音溫潤的臉龐不相符,有些嘶啞,聽著像是嗓子壞了。
他剛回東城時得了寒癥,是陳坤出手援助,為表回饋,他指引陳坤行商,兩人也算是舊識。
林清禾行了一禮:“元直先生,突來到訪,還請你莫怪。”
云生冷哼:“你還知道不請自來,很無禮啊!”
陳坤急了:“是我要來的!云生小童,戾氣別這般大。”
“你才是小童,你才小!”云生氣道。
元直揉了揉眉心:“來者是客,云生,開門煮茶。”
“是。”云生立即噤聲,快步將元直推到門前,本想繞回去推他。
林清禾手放在輪椅把上:“我來。”
云生看向元直,見他點頭,這才沒阻止,在前方帶路。
心底卻不斷猜測,這貌美脫塵的女郎究竟來干什么的。
不會是瞧上他家先生的好容顏,試圖………
近日看了許多話本子的云生,腦補了許多。
他去煮茶之余,瞥了眼林清禾,又瞥眼元直。
不得不說,這兩人都是好顏色,還挺搭的。
那女郎通身的貴氣,應當是個大小姐,她該不會是想娶先生當贅婿吧!
云生越想,面色越蒼白。
林清禾早就注意到云生的眼神有些古怪,見他臉色蒼白,額頭也沁出冷汗,心底有些不解。
她觀他面龐便知,他很健康。
倒是元直,雖生得光霽,但體內有暗疾,虧空的厲害。
氣氛寂靜的有些詭異。
元直主動道:“不知兩位前來造訪,所為何事?”
“先生,我家主子今日特地拜訪,是想請您出山。”陳坤道。
元直還未說話,云生便大步上前,將茶水重重往桌上一放:”不可能!我家先生過慣了這閑云野鶴的日子,不想參與這混沌的世道,二位請回吧!“
元直垂眼,并未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