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田的工人們,崖州的百姓們面對颶風,全都沒躲。
他們圍著鹽田,想用單薄的身子去擋風。
鹽田,是崖州的希望啊。
颶風將他們的身子吹的搖搖欲墜,瘦弱的人還隱隱有被風吹到天上之趨。
林清禾疾步趕來,看到此幕,眼底閃過惱怒,她大喝道:“全都散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傷一人,都是損失,人才是最重要的。”
百姓們心底猛地一震。
他們第一次聽到這種話,人才是最重要的。
說這句話的人,還是身居高位的國師。
眾人眼眶泛紅,心底再不舍,再不甘心,都聽從林清禾的話,迅速撤離。
在所有百姓都撤到安全之處時,狂風大作,將高大的樹直接折斷,鹽田盡毀。
林清禾當機立斷:“所有人手牽著手回家,在狂風沒停止之前,不要出門!”
南通海帶著衙役們斷后,確保百姓都平安歸家后,這才回府衙。
府衙,氣氛十分沉重。
眾人齊坐一堂,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一道低低的啜泣聲響起。
眾人看過去。
南通海捂住臉,老淚縱橫。
明明就要過好日子了,卻天降颶風,給整個崖州重重一擊。
他好不甘心,也好迷茫。
鹽田是崖州的主要命脈,一朝沒了,今后可如何是好啊。
范丞相等人心底也不好受。
師爺嘴唇蠕動,他想說幾句好話,卻卡在喉嚨說不出,他也想哭。
南通海面前出現一張錦帕。
他透過手中縫隙,知曉面前人是林清禾,他接過擦干凈淚,紅著眼眶道:“國師,下官沒用,遇到大事只知道哭,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他有些羞愧。
林清禾道:“男子悲傷無措時,也可以哭,你心中有百姓,是個好官,就很了不起了。
莫擔憂,我與范丞相會與大家一起共進退。”
她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的砸進每個人心坎上。
范丞相起身正色道:“不錯,我們共進退!”
南通海重重點頭,積攢在心底的那股壓力突然就消散不少。
是啊,他并非一個人。
他從來不信鬼神。
今日確信了,林清禾就是他心中的神。
颶風整整吹了一天一夜,許多茅草屋全被吹倒。
幸運的是,林清禾來崖州后,建了不少穩固的屋子。
失去屋子的百姓,全都被林清禾等人冒著颶風危險,將他們轉移到新住處。
翌日,朝陽初升,彷佛昨日的颶風從未存在。
可滿城狼藉,被颶風摧毀的鹽田,無一不提醒眾人,崖州損失重大。
百姓們在大街上哭出聲。
工人們紅著眼眶跪在鹽田邊上。
毀了,一切都毀了。
整個崖州都被一股絕望的氣息籠罩。
“國師來了。”師爺敲鑼打鼓,強忍著心底的沉痛,鼓足精神喊道。
“國師來了!”百姓紛紛朝林清禾看去,個個聲音都帶著哭腔,“國師,我們的家被颶風摧毀了,我們沒家了。”
林清禾停下腳步,她沉聲道:“諸位父老鄉親,家中屋子被摧毀,大家去府衙門口登記,我們會派人前去修繕,在未修繕好之前,住處我們會安排好。
大家莫要驚慌,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原本嘈雜的街道瞬間安靜下來。
百姓們望著林清禾,她整個人被日光籠罩,看不清五官,渾身散發出神圣感。
元直也抬頭仰望站在高處喊話的她,心底涌起一陣陣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