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抬起的腿默默放下,垂下眼,捏住衣角的手逐漸泛白。
林清禾從方亦鳴手中拿到圖紙后,立即乘上帆船返程。
崖州。
卜子安待不住了。
范丞相連續幾日都躲著他,他尋不著人,想要出府衙,南通海日日帶著人在門口堵住,找借口不讓他出去。
卜子安氣的踢桌子:“故意的!他們就是故意的!”
“義父莫要動氣。”
與卜子安一同來崖州的德貴,是他收的小太監,才十二歲,頭腦卻靈光。
卜子安冷哼:“范大人躲著不見,南縣令不讓咱家出府衙,他們定瞞了事!”
德貴上前蹲在地上,討好的給他捶腿:“義父,有沒有可能,國師不在崖州,也不在東城呢。”
“有道理!”卜子安猛地起身,大步往外走。
范丞相恰好從外邊回來,迎面對上卜子安,他轉身就想避開。
德貴眼尖,迅速跑上前堵住他的后路。
“范大人。”他笑道,伸出手擋住。
卜子安步步逼近,眼神犀利質問:“范大人,國師壓根不在東城,是與不是?!”
范丞相剛想回應。
芍藥端著一盆剛煎炸好的茄子出來,看到此幕火冒三丈,直接將炸茄子傾數朝卜子安頭倒去。
剛出鍋的炸茄子滾燙無比,從天而降落了卜子安一身,只要是裸露在外邊的肌膚都被燙紅。
卜子安疼的齜牙咧嘴,沒控制住尖叫出聲。
德貴趕忙上前將炸茄子拍開,他剛想斥責芍藥,撲面而來的滾燙讓他閉上嘴。
“你這賤婢!咱家可是伺候陛下的,你是什么東西,竟敢襲擊!”卜子安大喊,氣的眼睛赤紅,死死盯著芍藥。
“呸!”芍藥叉腰,上下打量卜子安,落在他褲.....襠的位置。
林清禾教過她。
打蛇打七寸,這傷人也得往傷口上撒鹽。
果不其然,卜子安察覺到她的視線落及之處,一張臉紅了又青,青了又紫,好半天憋出一句:“不知廉恥的蕩婦!”
芍藥叉著腰冷笑:“少來蕩婦這套來罵女郎了,搞得誰在乎似的,你伺候陛下又如何,說白了也不就一奴才,誰比誰高貴啊。”
“范大人可是朝廷官員,你倆奴才一個擋路,一個質問,你們哪兒來的臉啊!”
“哦,也是,那玩意兒都沒了,要臉干嘛啊。”
侮辱性極強。
卜子安與德貴兩人憋的滿臉通紅,偏偏又無法反駁。
從芍藥開口的那刻,范丞相便不斷朝她投去欽佩的目光。
不愧是國師身邊人啊,這張嘴,也適合在朝堂上吵架。
能精準找到人的痛處說,關鍵是,厚臉皮!
朝堂上官員對罵,誰臉皮薄,誰就輸了!
范丞相正想開口,身后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這么熱鬧,兩位公公好大的脾性,在欺負本國師的姐姐?”
國師!
小姐!
終于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