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燮是放心了,他原本以為士徽、桓鄰等人或與此事有所牽扯。
今見無交州之兵,說明此事確與交州無關。
那就好處理了。
都殺了不就得了?
但他并未做任何決定,而是轉身朝龐統拱手一禮:“此事事關重大,依士元先生所見,當如何處置為佳?”
龐統眉頭緊皺,撫髯思索片刻:“好歹得問問,他們所屬何部,又被何人指使,為何帶這么多的部隊來龍編城?”
而后,龐統又問問旁邊的步騭:“步先生,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步騭能說什么,只好點頭:“是……”
士燮點點頭:“好,就依二位先生。”
遂命甘醴與桓治二將,審問軍卒。
不多時,二人抱拳回報:“士公,此乃江東軍呂岱所部,賊首便是江東上將軍呂岱!”
士燮心中一凜,心中暗暗后怕。
甭管是江東軍還是難民軍,能聚集五千人眾,神不知鬼不覺入龍編城外。
若非張飛將軍在此,龍編恐危矣。
然而,他并未表現出任何激動的情緒,而是看著城下,卻和言問步騭:“哎,他們說這是江東軍?步先生,這……這是怎么回事?”
“這……”
步騭臉色鐵青,只能咬牙裝糊涂:“我亦不知也。”
而就在這時,龐統一抱拳,站在步騭身前:“士公明鑒。此賊寇前番冒充三將軍部隊,如今又冒充江東軍,實為挑撥孫劉雙方!他們哪知,步先生光明磊落,能以天盟誓,一心維系盟好,別人不信,我龐統深信之。我看這些人就是故意挑撥離間,嫁禍江東,以毀我盟約之好!”
此時此刻,龐統義正辭嚴,義憤填膺,生怕步騭和江東受一點委屈似的。
士燮撫髯思索,緩緩點頭。
步騭能說啥?
看著押在最前面的呂岱。
他想死的心都有。
“或許,只是……難民,托借兩家之名,搶些糧食,不是未曾戕害三公子和其部從么?”
步騭的意思,是想借士燮仁慈之名,盡可能保下遣散這些軍卒。
而此時此刻,士徽和桓鄰等亦心驚肉跳。
他們亦未曾想到事情會走向這樣一個結果。
見步騭相問,士徽趕忙說道:“未曾,未曾。”
他配合著步騭說話,卻不知此時拋出言極易讓原本脫離干系的他再惹上一身臟。
士燮聞言,亦撫皺眉思索不言。
“若真是難民,理當遣散放之……”
龐統似乎也很贊同步騭的話,但其話鋒一轉,又道:“然能聚此眾多軍伍,其數恐不下五千之眾,且悄然入潛交趾,無息而渡龍編,絕非偶然聚集成軍。依此觀之,其圖謀恐不止于離間孫劉兩家之盟好也!”
龐統此言恰到好處,這是最令士燮惡寒的一件事。
士燮眼中已然流露出殺意。
龐統繼續道:
“士公若于此時大度,放其歸山,待我等離去,怕是又會在此聚集。搶奪糧草,又嫁禍于荊州江東,圖謀龍編,以亂交州之治也!”
“那依士元先生之見……”
龐統抱拳:“當盡數斬之,震懾敵擔,以儆效尤,以保交州泰安!”
步騭心中咯噔一下,他終于明白,龐統的手段有多么的狠辣。
也終于明白,從一開始,他就完全落入了的龐統布置的圈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