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張魯的詰問,諸葛亮謙卑一笑:“不敢!貧道所習道術仙法,并不高深,不過略通陰陽之變,稍解造化之微,聊以濟世安民耳。”
雖說答的謙卑,卻也坦然承認。
張魯又問:“敢問諸葛道友,你這一身道術仙法,乃何人所授?”
諸葛亮言道:“乃夢中受老君之道,吾醒來領悟而得。”
“聽說道友還開了天眼?”
“正是。”
聞聽此言,張魯暗暗一笑。
你若敢承認如此,那我便讓你在眾天師祭酒商賈貴胄面前原形畢露,落個欺世盜名之實。
張魯站起身,走上前。
“既如此,貧道想領教一下。”
諸葛亮一怔:“天師以何法賜教?”
張魯張開雙臂,慨然一笑:“道友既開天眼,可否一觀貧道道袍里衽是何顏色?”
張魯確信,他道袍穿得很標準,諸葛亮若無天眼,絕對猜不到他里衽是何顏色。
就算讓他蒙對了。
我還有其他事由讓其來猜,就不信他能事事猜對。
然而,諸葛亮卻猛然一驚,抬起頭,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張魯。
“你……你說什么?”
張魯一詫,諸葛亮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你要么坦然猜之,要么想計推諉,如此驚愕到底為何?
張魯清了清嗓子,又沉聲道:“只請道友開天眼,看看貧道里衽之色……”
“這……”
諸葛亮瞪圓了眼睛,仿似聽聞了很不得了之事。
“天師怎可出此妄言!!”
張魯也納悶了,遂問道:“諸葛道友何故如此驚愕?”
“我何故如此驚愕?”
諸葛亮也激動的站了起來:“難道,在大天師眼中,此等玄妙仙法、通天道術,竟淪為窺探人裳履、行此腌臜勾當之器?”
張魯心中一驚,心道:我亦非女子,只讓你看一下我里衽顏色,何必如此上綱上線?
你這般說法,就好像我是腌臜下人,窺牖之賊一般?
哦,懂了!
乃為高端托詞,以解困厄。
你自猜不到我里衽顏色,說出此言,便可借此擺脫我察實天眼之事。
果然高明!
張魯卻待解釋,卻見諸葛亮又道:
“難怪天師座下多有欺上瞞下、愚弄百姓之徒,原是天眼不察正道,以致奸佞橫行。今方悟漢中禍亂之由!天師啊天師,豈忘祖、父兩代天師垂訓,竟令道統蒙塵至此乎?”
這一番指責,可把張魯氣壞了。
也讓在場旁觀之士竊竊私語。
那一刻,他手探劍柄,真有心拔出寶劍,將諸葛亮就地正法。
然而,張魯身為道士,畢竟深諳相面之術。
此非仙法道術,乃察言觀色,通過人的神態舉止判斷對方的底氣和實力。
就在諸葛亮身旁,乃立一人。
此人銀甲耀日,劍眉星目,身姿如蒼松挺立,周身裹挾凜然之氣,目光所及鋒芒暗藏,恰似蟄伏猛虎,雖靜立不語,卻自有萬鈞之勢。
自己麾下強兵勇將,在此人面前,竟都氣勢黯然,相形見絀。
張魯早已探過,此人便是單騎炸曹營的常山趙子龍。
張魯亦曾懷疑此事非真,然諸多打探,竟無偽作信息。
有此人在諸葛亮旁側,張魯有種感覺。
在這里動手,非但未能必取諸葛亮性命,自己亦恐葬身于此,徒留笑柄于天下。
想到此,終究阻止了握向劍柄的手。
面對諸葛亮的指責,他強壓火氣,說道:“不過欲試道友天眼之能,權作戲言耳,何至如此盛怒,反加詰責?”
“既欲相試,何故察此不雅之處?”
“那依道友之言,汝之天眼,可察何處?”
“天師欲知,貧道亦無保留,便在此再施展天眼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