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任以為,一旦沖入城門,后續部隊源源而入。
守軍抵擋不得,必呈潰敗之勢。
若得如此,則此城必破矣!
然而,就在他殺入城池,將城內舞蹈鬼卒一一斬殺之際,抬頭卻望見一面高聳的內墻橫亙在他的面前。
墻體高大堅固,竟似新建。
張任不是不知道城墻內復建新墻乃守城慣用之計。
只要占住主城門,奪下外城墻,依靠外城城墻的高度,搭橫木梯,再奪內城,則是可破之法。
然令張任始料未及者:如此堅厚之新墻,竟能使軍卒悄然筑就,其聚民之動員力,誠不可小覷也。
而有此動員力,必是深諳治軍用眾之道的名將。
卻偏遣鬼卒在城門跳神做法,這……
又意味著什么?
恍然間,張任瞳孔驟然一縮,想到了擔憂之事。
而現在,他所在的地方并非內城,而是由新墻與外墻連接而成封閉區域的甕城。
如果說,面對城內守城軍的激烈抵抗,源源不斷沖入城中的攻城部隊是勢如潮涌的破城之師。
但如果面對的是無一隙漏之處的甕城,那沖入城中的部隊就成了困于罾內的瀕死之魚。
“傳令,撤,速速出城!”
在張任看來,只要阻止前沖,并占據城門,主動權依然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可就在此時,城墻上的張飛抱著酒壇哈哈大笑:“張任,此時方悔,豈不太遲?放箭!”
言罷,女墻之上,軍卒擎弩,箭簇密集如雨點般落下。
張任部從慘叫聲不絕于耳。
張任大驚,按說此圍女墻,所置軍卒不會太多,即便射箭,亦難成箭雨之勢。
此時若能擋避過一波箭雨,趁守軍換箭之機向城門方向撤退,或可成功退走。
而現在每個城上軍卒手執一弩,一推一拉之際竟可連發數箭。
使搭箭速度增加了四五倍,完全彌補了人數上的不足。
而現在,張任部隊雖有持盾之勢,卻因慌忙,難集結成龜甲盾陣。
縱可持盾擋住一面箭雨,卻難護四面八方周全。
有人欲強沖城門,而城門之處箭雨猶盛,擺明了不想你沖出。
城外嚴顏,見張任失陷城中,只能攜所帶不多的盾甲軍前去援助。
卻見張飛又轉回這邊,將手中酒壇拋下。
又有數卒,亦將酒壇拋下。
隨著酒壇落下,金汁、箭雨、巨石、滾木一并落下。
瞬間減緩了盾甲軍的攻勢。
嚴顏恍然,張飛守城,竟準備得如此充分。
而此時,張飛麾下一副將,舉大刀砍斷了一根粗壯的繩索。
“嘩啦啦……嘭!”
一個綁滿了荊棘木柵門在巨石的牽引下從城墻上落下,在地上砸出一股煙塵。
木柵門瞬間擋在了大門之間,暫時成為新的城門。
這城門雖說不如原來的城門堅固,但在沒有強力攻城器械的情況下,絕對不能輕易而破。
但見盾甲被砸死砸傷無計,嚴顏已無法再行強攻。
唯有忍痛咬牙暫時放棄營救張任。
城內張任部從死傷無計,猶如在甕城內用尸體加高了土地。
幸存的軍卒有的還舉著盾牌,有的拉著死去的同伴的尸體做擋,但知自己早晚已無命在,亦哭嚎不已。
張任依靠精湛的武藝和機敏的反應,閃避格擋,暫未中箭,卻應顧不暇,被殺早晚。
張飛見此將武藝甚高,又不肯投降,遂將手一揮,數張大網從天而降。
將張任和其幸存軍卒困于網中。
……
下辨城,此時張燈結彩,如臨年慶大節。
趙云打個哈欠,伸個懶腰,覺得精神大振。
卻見馬超已不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