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清點府庫諸般物資,分與張飛一部,令其犒賞有功將士,余者盡皆裝載于輜車之上。
乃嚴申軍令:“凡掠民財,欺凌女幼者,無論何由,立斬不赦。”
而后,諸葛亮下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命令。
“速退出鹵城,復歸祁山堡駐扎。”
這個命令很讓人費解。
好容易打下來的,不嚴防死守,退出是怎么回事?
難道,就為了府庫中那點輜重?
不值當啊!
張飛部下不免怨言,對此,張飛環眼一瞪,厲聲喝道:“軍師令豈容揣測,照做便是!誰敢多言,軍棍伺候!”
旁人便不敢多言。
但張飛自己也有疑惑,乃問諸葛亮:“軍師,這鹵城戰略位置極其重要,乃北伐樞要,何故要棄?”
諸葛亮笑了笑:“三將軍,你信我否?”
“信啊!”
張飛慨然撫胸而言:“俺臨行時于兄長駕前立誓,必以軍師將令為綱。縱是刀山火海,亦當披堅執銳,萬死不辭!”
諸葛亮點點頭,拉著張飛的手坐下:“三將軍,非我不言明于你,其中因由涉及甚廣,三言兩語亦難講明,如果三將軍愿意,擇日我……”
“不必了!”
諸葛亮話已至此,張飛已明白軍師之意。
并非不想實言相告,這其中肯定很多事自己理解不了。
俺弄懂不易,軍師講解又不易。
還不如不知道。
張飛有一點很有自知之明。
他雖也用計,但計策通常簡單實用,而諸葛亮的計策卻出詭道、越常規,于險絕處布奇局,恰如驚濤中駕扁舟,看似危殆卻總能踏浪而行,令尋常將佐難窺其萬一。
這不是他能駕馭的賽道。
與其大家都麻煩,還不如閉著眼睛照做!
于是他朝諸葛亮一抱拳:“軍師放心,此去必按計行事,不負所托!”
諸葛亮頷首道:“三將軍,此去可于東路崤谷設伏。但見敵軍軍至,且縱其前隊過谷,截擊其中尾兩部。能有所斬獲,便是大勝。”
張飛抱拳:“喏!”
遂率兵馬又徐徐退出鹵城。
……
卻說夏侯淵接得梁習敗兵求援,方知鹵城已陷,不由大驚失色,急取輿圖展閱。
見鹵城地處要沖,正是進兵天水之咽喉要道。
夏侯淵恍然失色。
“這諸葛亮不打西縣,偏攻鹵城,莫非是要來打我涼州?”
原本韓遂的部下,韓遂死后依附夏侯淵的謀士成公英觀此戰報,亦皺眉思索。
“將軍,如此看來,諸葛亮有佯攻長安,實攻涼州之意。”
夏侯淵額頭驟冒冷汗:“當下如何?”
成公英進言道:“涼州之亂雖未靖,但諸葛亮兵鋒已指祁山,其患更急,當星夜遣師御之。”
成公英的擔憂和夏侯淵一般無二。
夏侯淵方欲授令,忽撫髯蹙眉嘆道:“然隴右山道迂險,大軍兼程則士馬疲敝,若以勞師涉險,恐墮入諸葛計中。”
成公英沉吟少頃,拱手道:“可遣快馬傳檄,令西縣守將麴演率部星馳赴援,截祁山堡與鹵城之要道,分而破之。其部久鎮西平,熟諳羌中路徑,可倍速而行。”
“嗯……此計甚妙!”
夏侯淵點點頭,遂依此謀下令。
很快,鎮守西縣的守將麴演接到了夏侯淵的軍令。
自姜敘與楊阜殺成宜救趙云,而離開西縣后,韓遂便命麴演為西縣守將。
后韓遂身死,麴演也順理成章的成為夏侯淵麾下之將。
接到軍令的麴演頗為不悅。
“當初不是說要打我西縣?怎又改道徑取鹵城?這與我何干?”
本欲抗命不遵,奈無熊虎之膽。
遂令副將固守城池,自引萬余銳卒往截祁山堡通鹵城要道。
豈料行至崤谷深處,卻恰好進入了張飛預設的埋伏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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