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將軍你看,谷口窄、腹地寬,我軍若占兩側山梁,可投石滾木封谷口;谷中伏強弩,能困敵于內。前番勸當道扎寨是為阻敵軍,今此谷正合‘險地設伏’,將軍勇猛無雙,若如此設伏必重創夏侯,豈不是能更好的阻擊……”
“哎哎哎……”
張飛第一次在馬謖面前顯出不耐煩之神色:“諸葛軍師已有成算在胸,何需在此節外生枝?俺尚記大哥叮囑當遵軍師將令,此意已決,你又何必唧唧歪歪,去吧去吧……”
說罷,揮手竟欲驅馬謖離帳。
張飛素來對馬謖禮敬有加,今朝如此失禮令馬謖心有不快。
卻不知,張飛已經極大的容忍了馬謖所為。
若換他人如此執拗,早已鞭刑伺候。
而馬謖也理解張飛。
他身為三軍主將,不敢違反軍令情有可原。
但這是多好的一個機會啊!
天賜良機,千載難逢!
張飛身為當世名將,怎么可能看不到?
看來,張飛還是沒好好聽我說話。
他不愿放過這個機會,不肯離去,乃向張飛雙膝跪下:“將軍,請聽我一言!”
“馬幼常,軍師既有軍令,你又何必如此!”
“在下請將軍依山而伏!”
馬謖拳拳赤心,面色凝重:
“昔孫武演兵斬吳姬,非嗜殺也,為明軍紀;今在下請依山設伏,非違令也,乃為破敵成功。
將軍可知,夏侯淵恃勇少謀,正若陳馀守成法,我等若據險而伏,恰如當年韓信破趙之策。
此谷地形天造地設,若縱敵過谷再當道而擊,雖可阻敵,但毫無勝機;
若趁其半渡而擊之,可一戰而定乾坤!
軍師遠在漢中,安知此地谷險如瓶、徑狹如線?望將軍念及大漢基業,暫忘成令,容謖一策——他日若有差池,馬謖愿以首級……”
“啪!”
一聲巨響,原是張飛拍斷了大案。
“汝何喋喋不休!”
張飛指著馬謖,暴怒而起:“豎子安敢以首級要挾!某雖粗莽,亦知軍令如山!你既愿如此,來人,將此人推出斬首!”
“啊?”馬謖大驚,以為張飛要來真的。
“父親不可!”
這時,一個二十歲上下的雄武青年出列抱拳。
此非旁人,正是張飛長子張苞。
“父親,幼常乃是孩兒好友,亦是軍師高足,其言雖有不妥,但念其亦為斬將殺敵,還請父親網開一面。”
說著,噗通一聲跪下,一拜到底。
張苞這一拜,麾下文佐副將亦紛紛下拜,為馬謖求饒。
張飛也不是要真想殺馬謖,就是嚇唬嚇唬,好讓他閉嘴。
見大家如此說,遂揮揮手:“暫且關入軍牢之中,回頭再作處置!”
“喏!”
遂有軍卒拿住馬謖。
馬謖被軍卒伏押在地,不免心驚。
他不理解,他只是想和張飛一起立一大功,怎么被張飛如此相待?
很快,他想到了,也想通了。
敵人是誰?
夏侯淵啊!
那是張飛的岳父。
怪不得!
怪不得不愿依山而伏,他是怕一個不小心伏殺了自己的岳父吧!
馬謖感到滿心的委屈,也滿心的遺憾。
他暗下決心,待班師回營面見諸葛軍師時,必當將此事始末具實以報,懇請軍師裁度公斷,好為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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