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嚇得曹丕冷汗直流,只因此計太過于大逆不道,鋌而走險。
弄不好,未經半途便要身敗名裂,為千夫所指。
他馬上就要說,“此計不可”,但終究咬咬牙。說出口的卻是另外四個字:“愿聞賜教……”
司馬懿繼續道:
“二公子,敢問許都之內,于公子而言,最具爭衡之力者,當是哪位公子?”
曹丕沉思片刻,認真的作了回答。
“應該是四弟和七弟。”
“正是!”
司馬懿繼續道:“二位公子自為丞相所重。然自前番與丞相通書之后,丞相恐長安有失,已遣賈文和往長安助鐘繇收成。
楊修亦隨軍征南,為丞相主筆書佐。”
言外之意,二人身旁皆無高謀相佐。
“那我再問你……”
司馬懿看著曹丕的雙眼:“你和兩位公子比,你還有什么優勢?”
“我……”
曹丕有些語塞,也有些無奈:“我無其他優勢也!”
“不!”
司馬懿果斷的搖搖頭:“二公子,你既不知自己的優勢,又談何能用自己的優勢打贏這場奪嫡之戰?”
“這……”
曹丕猜不到,唯有拱手請教。
司馬懿也沒有繼續賣關子,開始細數曹丕的優勢。
“丞相雖安置你于別苑,卻未曾阻止你于許都各級將校通聯。”
“是……”
“是以如此,二公子你方得借心腹之力,探得最實之情報也!”
“這倒是,可四弟和七弟卻也有此力。”
“可他們會用么?”
“嗯……”曹丕頷首思索。
他早已探得,四弟曹植整日醉心于歌舞與詩詞。
他甚至懷疑,四弟是不是故意以此為幌,乃麻痹于我。
可仔細想想,又覺得可笑。
自己明擺著被父親棄用,四弟他不趁機好好表現,麻痹個什么勁?
那七弟呢?
他有他的麻煩。
父親對我是軟禁和調養。
對七弟是不惜一切的治療。
但好像區別并不大。
自吳普走后,留下了一整個醫療團隊。
每日都要對他進行一次深度治療。
煮著上百味草藥的大木桶中泡上整整一個時辰,亦要有針灸湯石輔之。
這一遭下來,大半天就沒了。
而更為關鍵之事,是曹操臨走時特意叮囑,勿令其悲。
故凡悲戚傷懷之事,自不使其聞知。
免得傷心難抑,加重病情。
故而,父親去世之“謠言”自會屏蔽于其耳之外。
司馬懿看出了,曹丕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優勢。
“丞相既允你聯結許都諸將,其間自多有與你相熟之人。”
“可他們并非為我心腹!”
“那無妨!有時只需令每人各為你行一事,看似無關緊要,讓他們去做也不會為難。然當此數事相濟,便足以成撼動全局之決斷。”
“原來如此……”
曹丕似乎懂了一些。
但還沒有全懂。
“然我仍有不解,如何能使荀令君傾心相助,全力扶持于我?”
“既如此,我且問你:當此之時,荀令君心中最在意者,究竟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