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站起身,透過城墻,遙望塞外長河落日熔金的壯麗美景。
“你我對弈勝負不足掛齒,要緊的是步步向前,讓每一寸成長都經得起歲月考驗,待來日烽煙再起,方能以己之鋒芒,護這山河安寧。”
周不疑深躬一禮:“學生知道了……”
……
宛城城下,塵土與血污混作一片,關羽大軍的攻勢已持續三日。
關羽立馬陣前,青龍偃月刀斜指地面,刀刃上凝結的血痂在殘陽下泛著冷光。
三次強攻雖未破城,可城頭早已不復初時的嚴整。
垛口崩塌了大半,殘破的旌旗被箭矢洞穿得如同篩網,守城兵士的甲胄染滿泥漿與暗紅血漬,連呼喊聲都透著難以掩飾的疲憊與驚惶。
城磚在漢軍新造的沖車與坤樞震石機下簌簌顫抖。
墻體被炸開的豁口處,新填的黃土與碎木還在不斷掉落。
每一次漢軍蟻附而上,城頭便響起震天的廝殺,滾石擂木與箭矢如暴雨傾瀉,卻總被關羽麾下將士悍不畏死的沖鋒逼得步步后退。
此刻城上守兵雖仍在勉力支撐,可眉宇間的驚懼已難遮掩。
垛口后露出的頭顱越來越少,弓弩手換弦的動作愈發遲緩。
所幸,程昱的嚴防死守,等來了曹仁的援軍。
關羽心知宛城以難強攻速奪,于是于城下三里外扎寨。
數十輛坤樞震石機排成一隊,對著宛城城池狂轟濫炸。
曹仁亦心憂:“云長不愧名將也!”
然而守軍亦有應對之策:他們將劉曄所造的霹靂車架設城頭,與城下的坤樞震石機展開了激烈對轟。
按常理而言,霹靂車本是攻城拔寨的利器,此刻卻反常地用于守城。
皆因坤樞震石機的威力實在太過強悍,唯有借助城頭的高度與落差,方能勉強對其形成威脅。
可戰場形勢始終優劣分明:坤樞震石機部署在開闊平地,轉向周轉靈活自如;
城頭的霹靂車卻受限于城垣空間,每次調整發射角度都需耗費大量人力,操作極為不便。
徐庶見狀獻上一計,讓關羽頻繁調動坤樞震石機的位置。
如此一來,城頭的霹靂車便需不斷調整應對,很快陷入顧此失彼的窘境。
照此情形持續下去,城池的防御遲早會被攻破。
曹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清楚記得上次能逼退關羽,全靠孫賁拼死摧毀對方的器械,是以命相搏才換得喘息之機。
要不要再貌似出城毀攜一次?
此番若換作其他對手,曹仁或許早已親率兵馬出城反擊。
但面對關羽這位勁敵,他終究不敢輕舉妄動。
最終還是謹慎地派遣牛金帶隊出城,執行突襲坤樞震石機的任務。
牛金不愧是曹營勇將,當即率領敢死隊疾進,冒著箭雨悍不畏死地殺向關羽陣中的器械。
然而關羽早有防備,早已命廖化、趙累在側翼設下埋伏。
待牛金沖至近前,箭雨立止,伏兵驟起。
關羽更是親提青龍偃月刀,縱馬直取牛金。
刀光如電,馬蹄揚塵。
二將在陣前酣戰二十回合。
這二十回合,是牛金戎馬一生中最值得炫耀的高光的時刻。
卻也成了他生命的終點。
隨著一聲驚天斷喝,關羽刀鋒疾落,牛金終難抵神威,被斬于馬下。
關羽輕瞥了一眼地上的牛金,傲慢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贊許。
而后一勒戰馬,望向城樓,將刀頭向曹仁一指:
“曹子孝,敢與關某一決生死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