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不甘心,又問一句:“確無出征之令?”
“并非調兵之令,諸葛尚書只吩咐我傳話于將軍:若見吳軍船只大批西渡,萬不可加以阻攔。若關將軍至,則聽其調遣。”
魏延本以為要領命出征,見是如此,滿心失望。
如今,關將軍北伐宛城,又怎會來我江夏。
而我江夏又身兼防御江東,曹魏之重任,不可輕易離開。
哪會再有我魏延立功之機?
于是唯以練兵消遣。
……
關羽久攻宛城不下,感慨曹仁守城之才,無愧為名將也。
唯有依徐庶所言,佯作持久戰,卻暗將主力調回樊城,而后,盡遣水軍于中廬北岸,準備沿江而上,直入曹魏腹地。
中廬縣居襄樊之西,北枕漢水,去襄樊不遠,亦為襄樊上流之要地也。
甘寧便將襄樊之水軍戰船俱置于此,日夜操練。
關羽引軍至此,正欲發水師溯江北上,忽有快馬自襄樊疾馳而來。
報急之聲刺破江霧:“君侯!孫權暗遣大軍偷渡湘水,江陵、襄陽已盡數陷落!”
關羽聞言猛地一震,眸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錯愕。
他一是不信江東如何能來此,二是不信以龐士元之智緣何難抵賊軍。
關羽喉間滾出一聲低喝:“荒唐!江陵有鳳雛龐士元坐鎮,城防固若金湯,那江東鼠輩怎敢輕舉妄動?便是真來了,憑士元之智,又豈能讓他們輕易得手!”
斥候不敢爭犟,只將信報呈與關羽。
白絹黑字,字字清晰。
關羽踉蹌一步扶住船舷,江水拍岸的轟鳴仿佛都靜止了一瞬。
他知道江陵襄陽失陷的后果。
那將意味著,他失去糧草來源,十萬精銳可能會被困斃于江北水岸。
“軍師,可……可是偽信?”
他將此信遞與徐庶。
此時此刻,他相信最信任的謀士定能辨出這其中真偽。
徐庶接過白絹,仔細閱讀每一個字。
關羽看到,徐庶眉宇間并無任何緊張神色,非但如此,嘴角似還帶著從容的笑意。
這讓關羽倍感安心。
“軍師,這是假的,對不對?”
徐庶卻搖搖頭:“真假猶未可知,云長,咱們遣軍至襄陽便可知曉。”
如今別無他法,只能如此。
關羽也顧不得去逆流北上了,只好先遣探舟打探。
數只探舟皆帶回同樣的消息。
徐庶緩緩搖頭,眉宇間凝著幾分審慎:“此事真假尚未分明,云長莫急,咱們且引軍至襄陽城下,親眼一看便知分曉。”
如今別無他法,只能如此。
關羽也顧不得去逆流北上了,先遣探舟打探。
然數只探舟皆帶回同樣的消息。
襄陽城池俱舉“吳”、“孫”大旗,城防軍卒俱著江東鎧甲。
關羽不信,乃遣舟自察,只見斥候所言不假。
此時襄陽城上高懸東吳大旗,城頭巡守的兵卒皆是江東服飾,岸口停泊,乃江東運舟,似將數萬大軍守于襄陽之地。
關羽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回退之路,已經俱被封死。
此刻,關羽困于江心,唯樊城可依:
倘若沿漢水逆流北上,前路便是曹魏疆土,若無后續糧草供持,何以支撐大軍轉戰千里;
倘若順流南下,則入江東之境。
如今友盟破臉,再入江東豈不是自投羅網,徒然困于敵境淪為俎上之肉?
關羽目眥欲裂,不由得破口大罵:
“孫權匹夫!背盟毀約,我必殺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