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范亦深切感受到關羽大軍壓境的窒息威壓,當機立斷下令調集周邊兵馬星夜馳援。
萬不可讓關羽攻進建業城。
消息很快傳到了秣陵主將虞翻耳中。
虞翻聞訊大驚失色,心頭猛地一沉。
回想起主公近日來的種種反常舉動,他心中的疑云愈發濃重,一種細思極恐的感覺涌上心頭。
而此刻,他已無暇沉湎于繁雜思緒。
建業城正面臨泰山壓頂般的危急局勢,身為江東重臣,他豈能坐視不理!
盤點秣陵駐軍,滿打滿算不過三千余人,其中精銳更是僅有兩千出頭。
并非秣陵地位輕賤,只因它地處建業之南,非邊防前線,本就無需囤積重兵。
可眼下建業危在旦夕,又怎可袖手?
虞翻牙關緊咬,毅然從有限兵力中抽出兩千五百兵卒,命駱統即刻統領,星夜兼程馳援建業。
可駱統前腳剛走,另一支“吳軍”乃從小丹陽丘陵開來。
虞翻聽聞斥候匯報,本來大喜,以為援軍來至,忙披甲登城眺望。
城樓下的隊伍穿著江東兵卒的甲胄,旗幟上“吳”字依稀可見,行進間卻少了吳軍慣有的嚴整陣列。
并非說此軍紀律渙散。
相反,一看他們就訓練有素,肢體強健,行軍也異常迅速,但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可既至此處,為何不先通稟于我?
恍惚間,乃見為首之人人高馬大,長髯紅臉,不覺大為驚駭。
此絕非東吳之將。
遂命人緊閉城門,不許其進入。
此正是魏延之軍,見未能誆入秣陵城門,遂駐軍于城外。
魏延看著城中的“虞”自大旗,心中也是憋悶,自己千里奔襲,未攜攻城器械,敵人把大門一關,又該如何攻破秣陵城門?
莫非當就此地取材,暫造攻城之具?
然細思之,恐未及器械功成,江東諸路援軍早已星夜馳援,云集于此。
屆時非但城郭難破,我軍反將陷入重圍,進退維谷,束手無策矣。
所以,憑借自己一腔奮勇必是不行,還得看徐元直留下的破城之計。
遂令傅士仁打開錦囊。
傅士仁展開乃觀,很令人驚奇,竟是一封以傅士仁口吻寫的勸降信。
“明者察勢于將變,智者趨利于先機。
知興知衰,可辨時勢;知去知就,足定禍福。
吳主背盟,襲我江陵,天人公憤。
逼我王師東出,烽燧未及舉,壁壘未及堅,此非僥幸,實乃天厭背盟。
先生素以智計自負,卻不見江東勢窮力竭,時至又不早圖,獨守危城而不悟,待城破之日,身名俱滅,必為后世譏,竊為先生憂之。
故友傅士仁,頓首!”
魏延一怔,指著城上大旗,看向傅士仁:“老傅,你……認識那個虞翻?”
傅士仁亦滿臉疑惑:“我是與其有故舊,可……徐元直怎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