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若識時務,當選此節。
要么,與我為敵,來攻我荊州。
我嚴防死守,更邀曹魏攻你涼州,先合力把你滅了。
你又能如何?
可孫權萬萬沒料到的是,關羽竟早于江北暗藏了大批戰艦,且其大軍距江邊不遠。
如此一來,關羽未及與曹魏展開激戰,便轉頭揮師反攻襄陽。
先是焚毀吳軍運兵舟船與戰艦,隨即率部隱入漢水之中,蹤跡難尋。
更令孫權措手不及的是,收納荊北諸縣的進程本就比預想中遲緩,偏偏又殺出個太史慈來攪局,復奪了江陵。
種種變數之下,他尚未完全占據荊州的關鍵要地,劉備的大軍已浩浩蕩蕩殺至襄陽城下。
此等窘境,實令孫權難堪至極。
若欲堅守,城中糧草匱乏,斷難久守;
若棄城而去,他又心有不甘。
畢竟為此冒彌天大險,興師動眾至此,到頭來竟未得半分益處。
如此狼狽而歸,回去后必為公瑾諸人所輕,顏面何存?
然至此時,步騭仍強撐著鎮定,獻上兩條計策:“其一,可將城中百姓拘作人質,以此脅迫劉皇叔撤兵。只是此計雖急,卻恐留后患。
劉備此番退去后,必以復仇為名清算,屆時揮兵來犯江東,我等恐難抵擋。”
孫權聞言眉頭緊鎖,只覺此計險甚,當即搖頭:“此策不妥,另一條呢?”
步騭垂眸長嘆,聲音低沉:“第二條,便是向曹魏請降,求江北出兵相助。護送主公過江,以歸江東。”
“投降曹魏?!”
孫權猛地睜大眼睛,胸中怒火瞬間翻涌,拍案怒喝:“孤乃江東之主,豈能屈身事曹、受那漢賊節制?此等辱國之舉,斷不可行!”
孫權雖如此罵,然心中所慮乃己受羞辱太甚。
到時若歸江東,必又要遭人暗罵。
于是心中更傾向于第一條計策。
……
而此時襄陽城中亦不平靜。
劉琦安坐府案之后,指尖輕叩案上竹簡,堂下僅立一人。
那人身著尋常家丁服飾,卻生得年輕英俊、身形挺拔,抬手落足間隱有沙場大將的凜然風姿,絕非尋常仆役可比。
此人姓張,名南,亦是劉備于荊州提拔之優秀將領。
“伊先生與簡先生那邊,情形如何?”
劉琦抬眸問道,語氣里帶著幾分關切。
“公子放心,崔先生早遣心腹精銳暗中相護,那幾人皆是早年曾隨先生討董的老將,年歲大了,卻身手卓絕且忠心耿耿。一旦城中起了沖突,自有備好的精卒從密道而出,將二位先生護送至城東密塢,斷不會讓他們傷著分毫。”
張南躬身回話,語氣篤定。
劉琦聞言,緊繃的肩線稍稍放松,緩緩點頭,又問:“那襄陽城中百姓會不會有事?”
“公子盡可放心!”
張南壓低聲音續道:“崔先生早遣精兵扮作商販、工匠散布全城,只待哨聲一響,便即刻從密道入孫權處,以先劫孫權。若不得施,還可以魯肅先生入城相勸,若害百姓一人,則滅襄陽東吳全軍,若離開襄陽,則全其性命,絕不追擊。
至于您的府邸,更是景升公當年防蔡瑁作難所建,銅墻鐵壁,暗卡無數,外墻夾層藏有甲胄利械,內院暗道直通城外密林,縱有千軍萬馬圍來,也能保公子到陛下入城!”
劉琦長舒了一口氣,慨然一笑:“備好伏地,引孫權來攻,卻斷其后路,將其困斃于絕境之間。此為何計?”
張南思索道:“依龐先生之言:此計名曰上屋抽梯,就是邀敵沿梯上樹,而后抽走爬梯,將其困絕于高處樹屋之中。”
“哈哈,鳳雛此計甚妙。”
“龐先生卻說,此計雖為他所用,卻非他所出,乃是孔明先生所出。”
“哦?原來如此!”
劉琦滿心敬佩的豎起拇指:“孔明先生能想出此等絕妙之計,絕對是個驚天之奇才呀!”</p>